太陽躲在云層里去,屋里的光瞬間就黯淡了下去。
照片上,高大的兩個男人站在鄭家父母的一左一右,其中一人身材格外高大,右邊眉骨那里又一道傷痕劃到眼角,看上去似乎格外的兇悍,傷痕猙獰,像是一條鮮活的蜈蚣,似乎要從他的皮膚底下鉆出來。
而另一個人,身材不高不矮的,相較于另一人的告狀,便顯得有些“弱氣”了。
照片里,他們親昵的站在鄭家父母身邊,在對著鏡頭笑,鄭家父母也在笑。
鄭悅兒的眼睛不知不覺的布滿了紅色的血絲,血絲朝著眼睛四周蔓延去,而她的腦袋以一個不正常的弧度扭動,目光直勾勾的盯著鄭父鄭母看,質問道“為什么,你們為什么會和他們在一起”
質問到最后,她的語調越來越高,越來越高,變成了尖嘯。
咔嚓
擺放在架子上的花瓶猛的碎開,擺放在客廳里的浴缸也突然炸裂開來,里邊的魚和水頓時流了出來。
鄭母控制不住驚恐叫了起來,伸手捂住了耳朵。
聲音消失,但是鄭悅兒的尖嘯聲似乎還殘留在腦袋里,讓人腦袋嗡嗡作響。
鄭父護著妻子,一手擋在她身前,驚懼而警惕的看著鄭悅兒,“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想干什么”
鄭悅兒憤怒的情緒在觸及老兩口驚恐的目光之時,陡然平息了下去,像是一盆冷水從她腦袋上澆下來,澆得她手腳發涼,魂魄從里到外都冒著冷氣。
他們在怕我。
她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遲鈍的大腦終于接收到了這個信息,眼中的紅血絲終于沒有再繼續生長下去,但是卻像是有血要從里邊滴落出來一樣,雙眼通紅。
此刻的她,看上去有些恐怖,情緒失控導致身上的遮掩也幾乎消失,露出那張臉色烏青發白的臉來,而此刻,她的臉以眼睛為中心,紅色血管一般的東西朝著其他地方肆意生長著,脈絡一般,還在一跳一跳的跳動著,像是活物一般。
明明身處在同一個地方,她卻像是在另一個空間,不管是氣息還是其他什么的,都與鮮活的人類完全不一樣。看一眼,便讓人覺得恐怖。
鄭父的臉上避免不了出現了幾分害怕和抗拒,努力的挺直脊背,將鄭母擋在自己身后。
鄭悅兒沒說話,只是怔怔的看著他們,眼里的血色像是水光一樣在流動一樣,父母的驚恐,深深的刺痛了她的眼。
她好像下一秒就要哭了。
鄭母看了一眼,心里突然想到。
而這一眼,卻讓她臉上的表情一滯,腳下控制不住的往前走了一步。
鄭父驚訝的看了一眼她,忙低聲道“別過去誰知道這人是怎么回事,你過去要是不小心把你弄傷了怎么辦”
這句話,再次將鄭悅兒深深的刺痛,她沒有再說什么,只是深深的看了父母一眼,身影便突然消失了。
鄭父鄭母猛的瞪大了眼睛。
鄭父大步走過去,走到鄭悅兒剛才所站著的那個位置,左右看了看,驚訝道“不見了”
鄭母卻是站在原地,怔怔發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