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松明本想將花草拿去中下,卻沒忍不住咳了兩聲。
他還說葉草臉色不好,實際上他自己的氣色也沒好到哪里去,慘白毫無血色,而且手腳發軟,一點力氣都沒有。
葉草忙扶著他去床上躺下,讓他好好休息,自己則打算去廚房熬點粥。
大概因為張松明蘇醒過來了,她的心情看上去很高興,像是放下了什么重擔一樣,緊鎖的眉頭也舒展開來了,嘴角的酒窩若隱若現的。
“草草。”張松明突然叫了一聲。
葉草疑惑的看著他,“怎么了”
張松明的表情有些恍惚,問“你還得記得,我們第一次是怎么認識的嗎我怎么有些想不起來了”
只記得,有記憶的時候,他們就在一起了,好像已經在一起很久了。
葉草的眼睛飛快的眨了兩下,她含糊的道“就我們在山上碰見的啊,那時候你在山上挖一株蘭花,我也在山上,就碰到了,你忘記了嗎”
她這么一說,張松明腦海里自然就冒出了相關的記憶來,恍然道“是哦”
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頭,道“不知道怎么的,我怎么就忘了,果然是年紀太大,記憶越來越不好了嗎對了,今天三叔公跟我說,我們兩結婚還沒有請親朋好友吃飯了,你的父母我也沒見過,三叔公說有機會我們一起吃個飯,不然對你太不公平了”
他絮絮叨叨的念著,疲憊的眼睛慢慢合上,再也堅持不住睡了過去。
葉草坐在他身側,許多沒動,只能透過窗外落下來的陽光,看見她抿緊的嘴唇。
張爺爺這邊溜達回去,姜葉也起了,正坐在院子里,對著鏡子梳頭發。
“姜姜”張爺爺忙走過去,表情有些緊張,道“我剛剛在路上碰見松明了,他已經醒過來了,看上去氣色還不錯,還能在外邊溜達這次真的是謝謝你了,要不是你,那孩子真的就危險了。”
說不定人昨晚就沒了。
這也不是不可能的,昨晚張松可是在一瞬間斷了氣的,情況明顯十分兇險,后來雖說人又喘過氣來了,但是那氣若游絲的狀態,說不定沒多久人就沒了,要不是姜葉及時出手,人陷在怕還在床上癱著的。
所以說,姜葉可以說是張松明的救命恩人也不為過。
“回頭一定要讓他好好謝謝你”張爺爺說。
“對了”他老人家又想起一事來,神神秘秘的道“我剛剛碰到松明的那個妻子了,她好像剛從山上下來,手里拿著一株花,我也叫不名字來”
當然,她老人家主要要說的也不是這個,而是另一件事情。
“看到她之前,我心里明明一直覺得她不對勁,可是看到她之后,我的想法又不受控制的變了,腦子里卻又冒出另一個想法來”
那個想法告訴他,葉草的確是個正常人,她和正常人一樣,而且比大多數人類還要乖巧有禮貌。要是一般人,到這并不會覺得這有什么不對勁,畢竟他們并不會往“她不是人”這方面想,只會覺得,是的,葉草的確是個普通人類。
但是張爺爺不一樣啊,他心里本身的意志是覺得葉草不是個普通人,她可能是個妖怪,因此腦海里生出來的這個念頭,就太不合時宜,太不對勁了,這明明是和他的想法完全相悖的嘛。
姜葉的手指刮過梳子的齒子,并不意外的道“那是因為他們給你們都下了一中心理暗示,是一中迷惑人心的術法,換做你們人類的說法,像是催眠。”
當他們看見她的那一瞬間,他們腦海里會自然而然的忽略她身上的一切不對勁,會將她的一切合理化,會毫無心理障礙的覺得,她就是個人,不會再去懷疑什么,甚至在看見她的時候,會恍然間想起來“哦,這是松明的老婆啊,他們在一起很多年了”之類的想法。
一切的不對勁,都會變得十分合情合理起來,所以村里沒有人發現她的不對勁,除了張爺爺。
姜葉思考著,按理來說,那東西竟然能左右這么多人的想法,張家兩老口應該也不會察覺到不對才是,可是偏偏他們就察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