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沒膽,成王余黨也不像,那么可能是誰”
蘭榮頓了一頓,“微臣倒覺著,或是亂晉皇甫氏的余孽所為,也不無可能。狄國六皇子熾舒于幽州燕郡設南王府,親自坐鎮,效我漢制,御當地之民,還廣招漢人投效。當年亂晉末帝及其子孫皆死于倒戈亂軍之手無疑,但當時,皇族中還有一頗具聲望的王叔卻是下落不明,傳言與心腹北逃而去。倘若是真,幽燕乃其故國舊地,和那熾舒自會勾結。皇甫氏對我大魏,必然恨之入骨,日夜所思,皆為顛覆,攝政王自然便成其眼中釘,或是他們伺機潛入細作所為,也是有可能的。”
“以上皆為微臣之淺見,以攝政王之大智,必早已明若觀火。請攝政王指正。”最后他又恭聲說道。
束慎徽沉吟了片刻,向著蘭榮點了點頭“你之所言,頗有道理。昨晚也辛苦你了。”他望了眼堂外漸漸泛白的晨光,含笑又道,“你出來得早,是否用過早膳若無,可與我共進。”
蘭榮豈會連這等眼力見也無,忙躬身辭謝“微臣多謝攝政王美意。攝政王大婚,竟遇如此險情,驚擾到了攝政王和王妃,本就是微臣的極大失職,何敢再打擾攝政王和王妃殿下。微臣告退。”
束慎徽一笑,喚來通事,命送出蘭榮,待要回往繁祉堂,忽然,遲疑了下,又吩咐,太醫令暫且留下。
胡銘被李祥春再次帶入,束慎徽望了眼李祥春,老太監會意,攝政王接下來的話自己也不能聽,躬身后,領著幾名小侍遠遠退避。
胡銘被單獨召見,心中略微忐忑,也不知道攝政王要問自己何事,行禮后,屏聲斂氣,好在座上的攝政王面含溫和笑意,叫自己不必多禮,看著似乎并非是什么重要之事,這才稍稍松了口氣。
“太醫令且坐下說話,不必拘束。”攝政王又笑道,態度親和。
胡銘豈敢,謝坐后,只站著“敢問攝政王,何事需微臣效勞”
他問完,卻見攝政王又不言語了,出起了神似的,許久沒有發聲,面沉若水,也不知在想何事。他也不敢催,就只等著。終于,見他仿佛思量完畢,抬目望了過來“本王要問之事,倒也并非大事,只是今早本王見你也在,想起來,順便問一聲。”
“是,是,攝政王請講。”
“事也并非本王之事,乃本王有位好友,素來與本王無話不談,前些日,他私下尋我講,他”
胡銘明白了,應當是攝政王替密友問疾,徹底松出了口氣,便凝神細聽,不料他講到這里,方才起了個頭,又打住了。
“殿下,可是您那好友有何疑難癥況若是,殿下只管講來,微臣必盡力解答。”太醫令等了片刻,跟進問道。
攝政王又頓了一頓,忽然擺手,面上再次展露笑意“罷了,小事而已,還是叫他親自問疾為好。本王這里無事了,你去吧。”
胡銘莫名其妙,但見攝政王如此發話,自也不會多問,應是,躬身退了出去。
攝政王在昭格堂外又獨立了片刻,抬頭,天光比方才竟又亮了幾分,時辰催人,容不得他再駐足于此,只得壓下心中雜念,先匆匆回往繁祉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