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爆出了一陣女人們的哄堂大笑之聲。
束慎徽舍馬,和姜含元一起乘坐一輛公主府的馬車,回往王府。
馬車轔轔前行。二人繼續并肩同坐。他問她感覺如何,她面帶歉意,說略多喝了兩杯而已,倒是給他添了困擾,還要勞煩他來接自己。
她除了剛開始晃了一晃,呼吸叫他聞到了些酒氣之外,行路穩當,都不用他扶,說話也是如常,一雙眼眸亮晶晶的,看著確實沒有醉酒,便也放了心,解釋了起來,“并非是我不叫你和她們一起取樂,而是我阿姐她們慣常如此,你卻初來,萬一喝醉了,人會難受。”
她低低地嗯了一聲。
車輪轔轔,帶動馬車,不疾不緩地走在夜色里的空曠的長安街道之上。
束慎徽讓她將頭靠在自己的肩上,又道,“陛下今早叫你射箭一事,我事先確實分毫不知。”
即便一天已是過去,到了此刻,他的心里,仿佛還存著那種深深的驕傲之感。那位令全場萬眾為之折服的女將軍,正是他的王妃。
她沒應他的話。他轉臉看她,見她睫毛垂覆下來,已是閉上眼睛,竟是睡著了。
束慎徽失笑,搖了搖頭。
這可真是如同三歲的娃娃,說睡就睡,也太快了。
他不再說話,讓她繼續靠著自己打盹。好在王府和永嘉家距離不遠,幾條街過去,很快便就到了。
馬車停在門口,束慎徽輕輕拍了拍她臉,低聲喚她。她含含糊糊地嗚了兩聲,皺了皺眉,眼睫輕顫,仿佛想醒,卻又睜不開眼的樣子。
他頓悟。
她是醉了過去。
他也不再叫她了,直接將人抱起,下了馬車,送進繁祉院,放到了床上,喚莊氏來服侍。等他也沐浴完畢出來,她已被換上了睡覺的寬松衣裳,閉著眼睛,人還是沒有醒來。
束慎徽也上了床榻,臥她身畔,借著帳外燈光,他細細地看她。
醉酒了又睡過去的她,和平常極是不同。此刻她看起來軟綿綿的,仿佛沒有半分力氣,任人宰割。
束慎徽再湊過去些,聞了聞。
連她的呼吸,都變成了甜絲絲的味道。
束慎徽帶了幾分費力,最后,終于將自己目光從她散開了的胸前衣襟里挪開,替她拉高被角,遮了她的身子。
她醉酒了,看她眉頭微皺的樣子,人應當不是很舒服,若他再趁機對她做那種事,她應當會更加不適。
這也非君子所為。
他長長地嘆了口氣,仰面躺回到了枕上,閉目了片刻,忍不住又睜眼,視線落到了她的唇上。
昨夜,看她分明也是逍遙得很,但是今早醒來,當他仗著恩情和她調笑,當時也還好,只當是戲鬧,過后細想,卻覺她似乎頗為冷淡。
他心里略略不是滋味,越想,越有一種自己被她用過,便棄如敝帚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