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含元親自領著騎兵出關,在前,正面迎戰。
這一戰,廝殺激烈,血肉橫飛。戰況正酣之時,許多狄軍發現不對。他們的戰馬變得遲緩,開始還能勉力支撐,后來紛紛撲地,無法起身。
原來送來的那一批草料里,摻有毒物,馬匹吃了之后,狀若醉酒,根本無法繼續作戰。
此時又傳來消息,云落有變,援軍遭遇火燒,被阻在了隘口之外,無法到來。
而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那無數挾著強烈殺意而來的魏兵,人人殊死搏斗。狄軍之潰,無可阻擋。
西關外的這場大規模野戰過后,小規模的戰又斷斷續續地持續了幾天,最終,狄軍逃離北,戰方告一段落。
這一場變故,從最初的開端到如今結束,持續了將近兩個月。雖然時間不算長,最后的結果也差強人意,西關無礙,云落等地也重歸在了大魏的治下。
是,背叛帶來的后果,卻遠遠沒有結束。
樊敬帶著人抓住了逃亡多日的鐘丞,從他口中獲悉,年底燕乘遭遇狄騎,落單之后,確系落入了狄人之手。對方來頭還不小,是熾舒叔父左昌王目答,親自出馬,威逼利誘,當夜還安排了一個女子陪他過夜,隨后放他歸來。
不久,等到大魏出兵雁門,燕乘私下里將實情告訴鐘丞,要他協助自己投向北狄,日后共享富貴。
那夜的女子也不普通之人,是左昌王的女兒。左昌王許諾將來聯姻,以鞏固關系,不如此,他還帶來了熾舒的允諾,成之后,云落地位不不變,等到聯姻成功之后,熾舒還將考慮,將西關也交給他。
就是這樣,燕乘徹底倒向北狄。
不如此,鐘丞了活命,還另外供出了一件。
燕乘在此之前,便鬼迷心竅,在其父燕重受傷之后,了早日當城,以盡孝名,親手煎藥,實則在藥里暗中做了手腳,拿掉了一味治傷的藥。
燕重最后沒能熬過來,英年早逝,應當就是被他的這個舉動所害。
這件,他做得極是隱秘,就連鐘丞也是后來才經燕乘之口而知曉的。燕乘告訴他的目的,就是拖他下水。倘若燕乘有個不好,兩人就是同黨。
“燕乘也抓住了。怎么處置,請將軍自己定奪。”
最后,樊敬望著姜含元僵硬得如同石化的背影,低聲說道。
天黑了,天又亮。
姜含元坐了一夜,在第二天的傍晚,來到了那片安葬著燕氏之人的谷地。
這里長眠著她的外祖、母親、舅父,還有許多她沒見過的燕氏祖們。
所有的人,他們無不是風骨錚錚,了世代生活這片土地能得到安寧,哪怕流盡身體里的最后一滴血,也是在所不惜。
然而今日,這里卻出了一個異數。一個敗類。
姜含元停在了舅父的墓地之前,盯著腳下的那個人。
是她曾經的阿弟燕乘。他披頭散發,滿身血污,手腳被縛,趴跪在地,腦袋耷拉著,人一動不動,仿佛死了一樣。
姜含元知道前這個看起來如同死狗的人,他還沒死。
她盯著他的背影,發了炎的嘶啞嗓音說道“熾舒處心積慮盯你,設局導致你背叛大魏,你的這個舉動,我尚可試圖理解,你或是覺得無退路。是舅父,他是你的父親便是了這個城的位置,將來,早晚也會是你的他哪里虧欠了你,你竟要害他”
燕乘閉目,依然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