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為自己辯解完,右昌王便匆匆入內,向熾舒報告了一個消息。
他的人馬循著刺客逃離的方向追蹤,最后在距郡城百里外西南方向的一處山下絕了蹤跡,搜山之時,意外發現了一條被雜樹和野草遮掩的通道。那道路開在山嶺之間,狀若羊腸,無法通行大軍和重車,但能容單兵內外交通。經查證,竟是晉國早年暗中修的一條用來遞送消息的捷徑,本來的目的,是為了對付北方強敵,但后來,晉國自己也投靠了過去,這條消息道便荒廢了,直至徹底湮沒,不但少有人知,連晉國一般的地圖上也尋不到蹤跡了,只在極為詳盡的用作戰爭的輿圖之上,或還能見到標注。
刺客已走這條舊道走了,不知所蹤。
聽完右昌王的回報,李仁玉終于徹底舒了口氣。
三天前那魏國女帥宛如從天而降,他想不通她是如何入的燕郡,也不敢問。方才還擔心她和同行之人萬一無法走脫,麻煩便大了。沒想到竟還有這樣一條秘道。
只是,連自己都不知,她又是如何知曉的
他在心里思忖著,耳中聽到熾舒發出了狂怒的咆哮聲“是誰到底是誰敢如此謀害我”
今天若不是他運氣好,加上確也有幾分本事,此刻恐怕已和那祭酒一樣,早就丟了性命。
右昌王昂然說道“這還用說必定是左昌王了他表而服從陛下,實際早就想自立了先前就暗中拉攏左光王的人。是陛下大量,不和他計較,叫他野心反而更大。如今魏國大兵壓境,萬一陛下不測,他就是最大的得利之人,到時,誰能和他去爭陛下如今的這個位子”
熾舒沒有發話,臉色卻慢慢地陰沉了下去。
李仁玉暗暗看了眼身旁的右昌王,也小心翼翼地道“此事原本輪不到小臣置喙。但小臣方才被陛下懷疑,少不得只能自證清白。小臣以為,右昌王所言極是。”
右昌王平日瞧不起李仁玉這些人,連他們說話文縐縐也是罪。此刻聽到他竟附和自己,一喜“怎講”
李仁玉忙道“今日之事,若非有人里應外合,刺客怎能順利逃脫放眼四周,陛下身邊,除了左昌王,還有誰有如此之能”
右昌王大聲說道“李右宰說得極是”
“所謂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如今陛下陳兵燕郡直而魏軍,他守在后方。此戰,小臣知陛下必然會勝,但魏軍也非弱旅,到了最后,陛下恐怕難免有所折損,而他毫發未傷。到時,他若再發難,便就占盡上風。”
右昌王恍然,轉向熾舒,恨恨道“難怪他主動向陛下請命去守鸞道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萬萬不能叫他如愿啊陛下”
熾舒目光變得愈發陰沉,一個人來回慢慢踱了片刻,停步,轉向右昌王,下令“你速速帶上人馬趕去鸞道,控制住他,接替他的位置,再命他速來燕郡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