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進去之后,很快就輪到她了,屋中擺設簡單,就一張桌子,接待她的衙差問了名字之后,手中出現一卷冊子,翻了翻后,又看了看她,又看看手中的冊子,似乎有些為難。
楚云梨心提了起來,“大哥,有什么不對嗎我可跟你說,從小到大我沒做過壞事,死還死得冤枉。”外頭那么多人,張冠李戴的事情可別發生在她身上,萬一跟她同名的人干了壞事兒,那她豈不是忒慘
衙差擺擺手,“我知道你慘,你小時候是孤兒,靠著自己讀完了大學,確實死得冤枉。”他手中突兀的出現了兩張紙,“我想跟你說的是,三千世界每日都在死人,現在好多冤魂,死活不愿意投胎,地府想要新招一批人成立一個部門,專門化解他們的怨氣,你愿不愿意”
楚云梨驚訝,那衙差抽出其中一份,“當然了,若是不愿意,就在這張上畫押,你就可以投胎去了。”
楚云梨很快反應過來,看向他手中另一張,衙差會意,拿過另一張,“如果愿意,就在這張上面畫押。有試用期,如果你能讓她們心甘情愿離開,就能轉正”
轉正這詞一出,楚云梨瞬間反應過來,問道,“有什么好處嗎”
衙差攤手,“部門新成立,暫時還沒有討論。不過你多做好事總不會錯的。”
還真是無可無不可的,楚云梨獨自打拼多年,知道凡是這樣招人的,人家都不缺人手,再說,看看外頭那么多人也知道人家不缺。
于是,楚云梨就畫押了后頭那張,要是不行,回去投胎也沒影響不是。
睜開眼睛就到了大樹下,額頭已經受傷了,這可是實實在在的疼。
她有意回想,腦中驟然疼痛起來,隨著疼痛一起的,還有些陌生又熟悉的記憶。
歡喜鎮上的胭脂鋪子是周家的,周家世代做胭脂,代代相傳到了周父這代,只得一個女兒周明萱,生她的時候周夫人難產,生下來沒多久就沒了娘,千疼萬寵的,長到十六歲,偶遇了歡喜鎮下三南村的讀書人吳銘,一見傾心。
吳銘家中只一個寡母,別的沒有,就長相俊俏,待人斯文有禮。周父寵女,本愈招贅承繼家業。但這吳銘是個讀書人,已經是童生,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入贅,無奈女兒非君不嫁。
周父是個生意人,有了銀子之后,就想把家中名聲往書香門第上靠,實在是吳銘是歡喜鎮上難得的夫君人選,讀書也有天分,很可能會得中秀才。女兒又心悅他,哪怕贅婿,周父也不想委屈女兒找個窩囊的男人,順水推舟的找了吳銘仔細就婚事談了談,兩人之間簽了一紙契書,婚后第一個孩子姓周,還有不得納妾云云,吳銘也沒異議,婚事就此定了下來。
半年后,兩人成親,沒多久周父去外地買做胭脂的藥材回來時遇上劫匪,一命嗚呼。周明萱受此打擊,一病不起,三年后吳銘考上秀才,周明萱病逝,他還為妻守孝一年,一年之后還為了照顧妻子的表妹,將她娶為繼室,知情人無不贊一聲吳銘有情有義。后來吳銘中舉,帶著妻子搬去京城之后,偶然發現其妻還是侯府親女,認親之后吳銘就是侯府女婿,之后吳銘考上進士,仕途順利,和妻子琴瑟和鳴,恩愛一生。
如果事情真如外人看到的這樣,那周明萱也不會怨到不愿意投胎了。
吳銘的繼室也就是周明萱的表妹沈秋妍,是周夫人在世時收留的外甥女,是個孤女。這沈秋妍因為周夫人的關系,周父一直待她寬厚,吃穿用度雖然比不上自己女兒,卻也沒有薄待她,算是家中的另一個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