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堰一喜,“娘,您怎么樣”
他身后的沈蕓幾人,也不由得跟著上前。田大夫伸手拔針,之后退到一旁。打算轉身帶楚云梨出門時,余光瞄到床頭上一盆楛竹,他眼神頓了頓,不著痕跡的別開眼,如常轉身出門。
屋中傳來侯夫人嘶啞的聲音,又有顧堰急切吩咐下人拿水拿粥的聲音。
屋檐下,田大夫背著手一言不發。
氣氛凝重,楚云梨無端端就覺得此時田大夫不太高興,不過他沒說話,此時也不是說話的時候。
一刻鐘后,屋中突然傳來女子驚恐的聲音,“祖母鼻子流血了。”
緊接著顧堰焦急的聲音傳出,“田大夫”
田大夫飛快轉身進門,楚云梨緊隨其后,走到床前就看到侯夫人耳中眼中鼻子包括嘴里都開始流血。
顧堰一臉焦急,“田大夫,拜托你一定救救我娘。”
“不許你帶她們回去,要不然我”侯夫人眼神狠厲,緊緊抓著顧堰的袖子不放。
她斷斷續續的說話,口中隨著她的話還流出血沫來了。哪怕如此,她的眼神卻始終執著的看著顧堰,非要一個結果。
顧堰走不開,田大夫自然就過不去,他忙點頭答應,“我不帶她們,娘,您千萬要好起來,兒子不孝”說到最后,已經帶上了哭音。
侯夫人早在他答應的時候就松開了手,顧堰得以離開,田大夫上前施針,很快,侯夫人青白的面色可見的好了起來。
顧堰見狀,松了一口氣。
田大夫嘆息,“不能再刺激她了。”
顧堰點頭,又道,“勞煩大夫住在驛館,這幾日勞你費心了。”又看向楚云梨,“也勞煩周姑娘住下,給田大夫打下手,只要能救我娘,我不會虧待了兩位的。”
他帶著兩人往外走,出了院子后低聲道,“我已經讓人快馬送信回京,我大哥應該會盡快趕來,來回最快也要大半個月。”
田大夫皺起眉,“大半個月”
顧堰也知道這很難,畢竟方才侯夫人怒火一起,七竅流血,面色都青了,就像是馬上就不行了。他語氣里帶上絲祈求,“可否能讓我娘她留到那時候”
田大夫認真道,“我們師徒會盡力。”
顧堰滿臉感激,“這就很好了。再有,我已經讓人去府城和靠近桉城的幾個縣城中請名醫,事關家母性命,田大夫別見怪才好。”
田大夫擺擺手,“不至于。行醫者當以病人性命為重,人命關天,若是能有人救,那自然是好的,我又怎會怪罪”
楚云梨知道田大夫看到了那盆楛竹了,還以為他會找個機會詢問自己,沒想到從頭到尾他就沒提過。
翌日田大夫再去把脈時,顧堰順口問他們師徒習不習慣,想要什么東西都可以問管家要。楚云梨無意一般提及院中沒有綠植,一副對那楛竹很有興趣的模樣,顧堰大手一揮,直接讓她帶回去了。
她做這些事時,田大夫連看她一眼都沒有,仿佛這只是一件很尋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