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沈秋妍和沈思煙是他唯二的子嗣,那玉郡主呢
恬安郡主的面色蒼白如紙,“我們多年夫妻感情,自認還算恩愛。哪怕我曾經圓房時你答應過我,永遠不會對人透露玉兒的身世,一輩子把她當作親生女兒的。”
顧堰皺眉,“但她始終不是真的難不成我這一輩子就不能為侯府留下子嗣”
顧凜才不管這么多,握著她的手,嚴厲的掃一眼顧堰和角落中的幾人,認真應下,“好,母親放心,郡主永遠是我侯府的兒媳,玉兒是二弟唯一的子嗣,有我在一日,屬于二弟的族譜下,再沒有別人”
沈蕓面色瞬間慘白,沈秋妍滿臉焦急,緊緊盯著顧堰的臉,期盼著他回應一二,若是老侯夫人就此去了,那她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是侯府女兒了。
侯夫人嘴角微微勾起,嘴角滲出鮮血,她伸手指著一臉焦急的沈秋妍,“她害我”
屋中眾人都被侯夫人嘴角的鮮血嚇住,她口中鮮血越來越多,鼻子和耳朵包括眼睛都開始流血。眾人哪怕聽到了她的話,也沒空去質問沈秋妍。
忙讓田大夫和楚云梨上前施針,路過顧凜時,田大夫不著痕跡地對著他搖搖頭。
顧凜面色蒼白下來,“還請大夫我盡力而為。”還對著田大夫一禮。
侯夫人醒過來了,施針自然是在人昏睡的時候簡單,最起碼人不會掙扎,人醒了之后感覺到痛會不自覺掙扎,所以,楚云梨蹲在床頭,按住她的頭不讓她動。
田大夫施針后雖然流血見少,但離得近的楚云梨還是聽到他很輕地嘆息一聲。
楚云梨看著侯夫人滿臉痛苦,想到的卻是原身的母親,好心收留親戚卻被牽連致死,忍不住靠近了些,低聲道,“侯夫人記不記得歡喜鎮上和沈氏前后產女的周家夫人我是周家的女兒”
聲音很輕,可以說離得近的田大夫都聽不清,侯夫人聞言,瞳孔驟然睜大,里面有恍然,有悔意,還有深深的憎恨,執著看著她的眼神漸漸地失了光彩。
她死了
死不瞑目
聽著耳片一片哭嚎聲,楚云梨退到一旁,忍不住伸手捂著胸口,只覺胸膛里一口郁氣散開,整個人都輕松下來。
“別怕。”田大夫的聲音響起,“行醫著當看慣生離死別。”
楚云梨認真應下。
侯夫人沒了,臨死前似乎是突然想起什么,指責沈秋妍害她,等靈堂布置好。顧凜已經讓知縣到了靈堂上,直接當著侯夫人的面帶走了驚惶不已的沈秋妍。
田大夫和楚云梨吊唁一番后就回了家,之后陸陸續續許多人上門吊唁,暗地里不少人好奇侯夫人的死因。
記得當初她來的時候,威嚴貴氣,身體明明好得很嘛,就是普通的五十多歲婦人。這才過去多久就病逝了,再結合她一走這邊沈秋妍就入獄,眾人恍然,原來是被人所害。只是沒想到,看起來柔弱的姑娘家,居然會動手殺害長輩。
驛館中的伺候的,也不全是侯府的人,早前就有消息隱隱傳出,侯夫人不喜顧堰找到的女兒,就是因為和他僵持著不想帶她們回京,這才將回程的日子往后拖了這許久,只是沒想到這一耽擱,就再回不去了。
侯夫人喪事辦完,已經又過去了半個月,顧凜兄弟兩人扶靈回京,卻沒有帶上沈蕓母女,母女兩人拿了銀子開了一間布莊,有侯府的面子在,一輩子倒還過得順當。
至于沈秋妍,此時她在獄中還沒出來呢。
雖然最后查出,沈秋妍故意在侯夫人的補身的藥材中加了一點點相克的藥物,不至于讓侯夫人致死,侯夫人的死因確實是氣急攻心引起,沈秋妍也是故意傷人,判她囚五年。興許是顧凜打了招呼,哪怕吳銘多方走動打聽,也還是沒能救她出來。
第二年便是鄉試,在知縣判決后,吳銘消沉了幾日,寫了一封休書,言當初和她兩情相悅時,沒想到她是這樣狠毒的女人,對長輩下手是為不孝不悌,枕邊人如此欺騙于他,他夜不能寐,只得一別兩寬,各自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