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氏眼中便有了淚,“都是我害了你。那藍家,先前對你外祖父多有尊崇,誰知道人心變得那么快,武將之家毫無武將該有的硬骨,顧家一出事便趕你出門,未免太過薄情我們離開,如今藍府你也回不去,我們能去哪里”
她摸著女兒的臉,眼中的淚也落下,“再說,這容貌侯府又怎會讓你離開”
楚云梨握住她的手,肅然道,“我會想到辦法的,我們很快就會離開了。娘,你要好好的,女兒做這些事,都是為了你,要是你沒了,那我也不想活了。”
顧氏怔了怔,眼神里有了些亮光,“好。我好好喝藥。”
楚云梨見她有了精神,微微安心,又道,“放寬心,好好喝藥就算了,你病了這么久,我就不信她沒有動手腳”
顧氏本就是個聰慧的,聞言哪里還有不明白的,看向門口的丫鬟,用力捏了捏她的手,“我等著。”
楚云梨出門,卻并沒有回房,直直往外面去,芳草見了,忙追上來,“姨娘,少爺說您得禁足。”
“只是想去給老侯夫人請安而已。”楚云梨隨口道,“他沒說請安也不成吧”
門口守著兩個婆子,見她出來忙攔住,“秋姨娘,少爺吩咐了,您得禁足思過。”
楚云梨皺眉,真沒想到門口有人,不用說肯定是嚴雪蕊的手筆了,想了想道,“我有急事要求見老夫人,事關侯府子嗣,實在一刻也耽擱不得。”
兩個婆子面面相覷,一個婆子冷聲道,“秋姨娘,你要是誆了老侯夫人,就不是禁足那么簡單了。”
楚云梨轉身就走,“隨便你們,但是耽誤了事情,讓侯府子嗣有損,就不是我的錯了。”
兩個婆子對視一眼,一個起身往老侯夫人的院子里去了。
楚云梨先前來侯府是客居,所以哪怕如今她已經是姨娘,住的也不是張柒的后院,還是原先的院子,此時倒是方便了她,如果能順利見到老侯夫人,她興許就能帶著母親離開了。
婆子很快就回來了,滿臉嚴肅,“老侯夫人不在。奴婢跟康和院的嬤嬤說了,老侯夫人來不來,奴婢也不知。”
楚云梨說不失望是假的,這侯府如牢籠一般,困住了她,想做什么都做不成。
不能見老侯夫人,頂著個大巴掌印,她也不想出去轉悠,干脆轉身回房養神。
還沒轉身,就看到遠遠的有女子釵環撞擊的清脆聲音傳來,一個粉色衣衫戴著披帛的女子,領著丫鬟,直往她的院子來了。
來人是張柒的另一個妾室,語姨娘。說起來她名秋語,做了姨娘該喚語姨娘,但因為面前這位先入門,所以她避諱了一下,變成了秋姨娘。
“呦,聽說爺今日動手了,我還不信,沒想到是真的。”尖利的女子聲音帶著笑意遠遠就傳了過來。
她飛快走近,打量了楚云梨的臉,“嘖嘖,你這是何苦來哉你傷害夫人對你也沒好處”她壓低聲音,“你這樣的殘花敗柳,難道還妄想生下侯府的子嗣不成。”
楚云梨心里一動,原身可沒有這方面的記憶,右手不著痕跡地搭上了左手,面色慎重起來。
她身體里的藥效極為霸道,確實很難有孕了。
只是不知這藥,是侯府中誰人動的手
語姨娘猶自還嫌不夠打擊她一般,繼續道,“瞧瞧這傷,可見少爺是動了真怒。侯府子嗣稀缺,這孩子尤其重要,你說你怎么爭寵不好,偏偏要對夫人的肚子動手,這不是自找死路嗎”
侯府子嗣艱難,是因為這一代侯爺只得了兩個兒子,就是世子張啟朗,二少爺張啟航,都是侯爺所出。而三少爺張啟明則是二房所出,至于嚴雪蕊嫁的張柒,還只是二房的庶子。
世子從小體弱多病,一年中一半的時間都臥床養病,別說子嗣,能多活幾年就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