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云義正言辭,“奴婢就說新婚之夜,無論什么重要的事都該往后挪,不可能一夜都不能等。早上的時候就推說不敢催主子起身。”
楚云梨穿好了衣衫,洗漱過后又去了小間,孫硯還昏睡著,浴桶中水已經冰涼,他身上的肌膚都皺了,白慘慘的看起來滲人,額頭已經滾燙,楚云梨摸了摸,吩咐道,“找人扶他去床上。”只字不提請大夫的事。
彩云應了。
主仆兩人往前院去,溫如意陪嫁的丫鬟有兩個,還有個彩星,此時都帶上了。
前院正堂中,吳氏天蒙蒙亮就已經到了,熱茶都喝了好幾杯,眼看著日頭越來越高,門口始終沒有看到有人來,又不好讓人去催,她心里憋著的怒氣也隨著那日頭漸漸升高。
終于看到一身大紅的人過來,卻沒有看到孫硯,她頓時就皺起了眉,“二弟呢”
楚云梨微微低著頭,一臉嬌羞模樣,聲音也細,“他還沒起呢,可能是太累了。”
吳氏的的面色瞬間就沉了下來,“你也太不知分寸了。”
楚云梨還是低著頭,聲音有些委屈,“這種事情,怎么能怪我”
本來嘛,他自己喝了有問題的粥在浴桶里昏睡一晚上還沒醒,那粥還是吳氏送的,確實怪不到她頭上啊。
落到吳氏的耳中,就是新婚不知節制的事情怪不到新娘子身上。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眼睛都氣紅了,“我知道溫家富貴,你從小就受寵。起太晚的事情我就不說了,畢竟你剛入門。”
她語氣認真,一臉說教的模樣,頓了頓,又繼續道,“但你既然嫁入了孫家,就得按照孫家的規矩來。新娘子第二日早上是要給全家人做早膳的,得做出三涼三熱三湯,取久久之意,意寓孫家長長久久,也有夫妻感情長久的意思。廚房中已經備好了肉菜,你先去做,等二弟醒了,剛好可以吃。”
楚云梨低著頭的嘴角的嘲諷之意幾乎遮掩不住,把你能耐得,會編規矩了不起啊
還長長久久,真要和孫硯感情長長久久,怕是吳氏要嘔死。
溫如意活了一輩子,知道孫家根本就沒這規矩,吳氏這就是故意折騰她。
見她不動,吳氏突然覺得這人是不是有點傻,昨晚上也是,跟她說話聽不懂一般,催促道,“趕緊去呀。”
楚云梨回身,吩咐彩云,“讓陶婆去做飯,就依大夫人的話來,別做太多了,三涼三熱三湯。分量少些,沒多少人,太多了浪費。”
彩云福身退了,吳氏皺起眉,“你說的什么話你是孫家的兒媳婦,要親手做,二弟娶的是你,不是那個什么陶婆。”
其實這么半晌,楚云梨還沒有進門,還只是站在門口吳氏就鬧了這么一通,她此時才抬步,進門后無視那擺在吳氏面前的蒲團,自顧自找了個椅子坐下,對上吳氏噴火的眼,笑著道,“早就聽說嫂嫂溫婉賢淑,果然傳言誤人。看您對我這又是說教又是呵斥的,不知道還以為您不滿意我這弟媳婦呢。”
吳氏一怔,忙收斂了面上的怒容,端起茶杯喝了口茶,似乎平復了些,緩和了語氣,語重心長,聲音溫柔地勸說,“我沒有呵斥你,母親沒了,我也只是比你早進門幾年,但長嫂如母,該有的規矩我還是要告訴你,你出身好,也該知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有些老祖宗留下來的規矩,我們還是要守,本該孫家兒媳婦做的事,你讓個下人去做,也太不像話了。”
楚云梨撐著下巴,“規矩是人定的,如果要我自己親自做飯,那我爹娘讓我帶這幾房下人來做什么再說,就從孝道來講,我爹娘還沒吃過我做的飯菜呢,我母親幾乎搭上性命才生下我,又養我十幾年,我才做一天孫家的兒媳,要做,怎么算也是先做給他們吃。”
卻有下人急匆匆奔了來,老遠就喊,“夫人,老爺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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