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多年一直伺候在老太爺身邊,說是奴才,平時派頭堪比主子。
整個府里除了老爺子,就是他底下的三個女兒見著他都要喊聲“徐叔”。
金盞跟他有學有樣,拿自己當成時家的小主子,不見得把誰放在眼里。
今天陡然被時清一巴掌甩到臉上,當時沒反應過來,回到老爺子院里后就開始告狀。
老爺子拐杖杵地,手指著門外院子,“她那是打的你嗎她那是不把我這個老頭子放在眼里。”
他手指過來的時候,時清右腳剛跨過門檻,一抬頭就對上臉色陰沉,嘴角下壓的老爺子。
時清心頭一跳,斂目行禮,喊了聲,“姥爺。”
還是有點慌,畢竟慫慣了。
“你還知道我是你姥爺。”老爺子陰陽怪氣,“我還以為你考中探花眼里就只剩你爹了呢。”
時清平時就嘴笨木訥,戳在旁邊當個木頭人,恨不得別人看不見她,不如老大家比她大幾天的二姐會來事,不討他歡心。
但凡時清的嘴能跟她二姐時喜一樣,可至于被長皇子當眾退婚
現在整個京城都知道這事,他這張老臉要往什么地方放。
今天想把時清叫過來教導兩句,人還沒見著,她就先對自己派去的金盞甩巴掌了。
考上探花,別的本事沒長,脾氣見長啊。
全怪她爹沒文化一俗人,什么都不會就知道溺愛。要他看來,時清父女一個德行,全是拿不出手的性子。
半桿子打不出一個屁。
老爺子雙手搭在拐杖上,撩起眼皮子看站在屋中間的時清,半句沒提讓她坐到跟前的意思,開口就是質問,“你為什么打金盞”
這話一問出,屋里屋外的人都豎起耳朵,連老徐都停下假哭。
時清胸口悶的發堵,輕輕吐出一口濁氣,抬眼跟老爺子對視,略一揚眉,“我打她還需要理由”
她一個時家的嫡女,在老爺子跟前地位還不如個下人。
這樣的長輩,自己敬他干什么
以前是怕事,想珍惜好好活著的機會,現在她連活著都做不到,還怕個錘子。
時清自己從屋中間走到旁邊,拉了個椅子坐下。
她早上到現在還沒吃飯,看著老爺子桌上的點心忽然有些餓,伸手一指盤子,“金盞,把那盤紅豆糕給我端過來。”
叫的不是蜜合,而是金盞。
“”金盞聽的目瞪口呆紋絲不動。
時清她知道這是在誰的院子里嗎她敢使喚自己
老徐捏著帕子,滿是皺紋的臉上堆起虛假笑意,綿里藏針柔聲說,“小主子使喚老爺子院里的人使喚的挺順手啊。”
這是完全不把老爺子放在眼里的意思。
時清調整到一個舒服的姿勢歪坐在椅子上,抬眼看老徐,“那你也別閑著,去給我換杯熱茶過來。”
真是給他臉了。
多大年紀了還沒點眼力見。
“”
老徐在府里除了老爺子沒人敢使喚他,猛地聽見時清讓自己去倒茶,差點氣的厥過去。
“鬧夠了沒有”老爺子拐杖杵地發出沉悶的“咚咚”聲響,“你看看你像什么話,坐沒坐相目無長輩,沒有半分教養”
時清有教養的時候也沒見他對自己有半分滿意啊。
“您既然說我沒教養”時清深吸口氣站起來走到金盞面前,對上金盞挑釁的視線,抬起左手朝她右臉干脆利落的又抽了一巴掌。
一左一右,特別勻稱。
時清甩著自己發麻的手,“那我就沒教養給您看看。”
當著主人的面打奴才,這才叫沒教養。
老爺子驚的說不出話,連金盞本人都沒反應過來。
她以為自己依靠著老爺子,時清今天肯定要被罰,結果誰知道時清當著老爺子的面又甩了她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