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清這是第二次被老爺子從院子里趕出來,只不過這次連帶著李氏一起。
“姥爺別的還行,就是心眼太小,”時清拇指指甲掐著小拇指的尖尖,比劃給李氏看,“就這么點。”
怎么說呢,就是挺沒教養的,果然有什么樣的奴才就有什么樣的主子。
全是慣得。
“清兒。”李氏忽然停下腳步看時清。
時清跟著停下,疑惑的望向他,“怎么了爹”
李氏輕輕嘆息,“你娘昨天還說感覺你近兩日變化大,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比如今天這種事情,時清以前就不會做。
時清心里突的一跳,她不在乎時鞠跟旁人怎么看自己,但她不想在李氏眼里是個異類。
呼吸不自覺屏住,時清攥了攥手指,眼神不敢跟李氏對視,“那那爹覺得呢”
“爹覺得變化是挺大的,”李氏笑著伸手撫摸時清的側臉,滿眼慈愛,“可爹覺得這才是真正的清兒,是爹爹完整的女兒。”
時清眸光輕顫,抬眼看他。
李氏語氣溫柔,“從之前的一場大病后,你便沉默拘謹起來,如今才有幾分鮮活的樣子。你是爹爹身上掉下來的肉,爹爹比誰都清楚我的女兒。”
時清鼻子突然被熱意堵住,胸口酸酸澀澀悶堵的難受。
她深呼吸眨巴掉眼里的熱意,故作輕松的說,“畢竟經歷了大喜大悲嘛,總是要有點變化的。”
李氏嗔她,“你這才哪到哪兒呢。”他語氣神神秘秘的說,“爹爹今天為了你,特意邀請了兩位客人上門。”
李氏今年也不過三十出頭,因保養的好,穿的衣服顏色鮮嫩,看起來說是二十多歲都有人信。
他側眸講這話的時候,表情中帶著點小驕傲,像是在跟時清邀功。
時清配合的問,“爹,您請的誰啊”
“你不是說看中了云家的小公子嗎”李氏拉起時清的手拍拍,“放心,交給爹爹就行。”
他請的是云家的當家主君跟云小公子。
李氏生辰邀請他們過來,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這次算是讓兩個孩子簡單相看一二。
云家如果有意,明日時家就會上門求親。云家如果沒有這個意思,那就只能再商量商量,而不是貿然過去再被拒之門外。
時清雙手朝李氏豎起大拇指,夸張的說,“爹,您好厲害,連萬一被拒絕的后路都想替我想好了,誰說沒讀過書就不能聰明了,我就覺得我爹超棒”
李氏被夸的不好意思起來,這些年還是很少聽人夸他聰明,“清兒放心,就沒咱們家談不攏的事情。”
時清以為她爹要拿權勢壓人,時鞠作為都御史好歹官居三品,雖然在京城中不顯眼,壓長皇子那個身份的不行,但對于云家來說還是綽綽有余。
誰知李氏卻抬手挽了下頭發,側眸看她,輕飄飄的說,“咱家有錢。”
實在不行就用錢砸,沒人會對金銀不動心。
“”
也是。
時清扶著李氏的胳膊往前走,兩人身上衣服顏色都比較鮮艷,在這春花還未開放的季節,顯然是整個院子里最漂亮的兩抹顏色。
不知道是不是收了時清的好處,出了老爺子的院子,路上凡是遇見的仆人小侍全都停下來朝李氏道句生辰祝福詞,然后夸他今天好看,顏色襯他皮膚。
“咱父女倆就是時家最靚的那個崽”時清一臉驕傲。
她說,“爹,您以后想怎么穿就怎么穿,下次猶豫不決的時候就想想今天,有我跟您穿的一樣呢。”
李氏好久沒在老爺子那里像這樣舒心了,眉梢眼角全是笑意,連連點頭,“好。”
時清松開李氏,隨手從路邊花盆里掐片葉子,邊揪邊試探著說,“爹,要不您跟我娘再生一個呢”
她拍拍胸口保證,“不管是妹妹還是弟弟,我都不會爭寵。”
李氏現在年齡不大,還能再生。萬一自己走了,他至少還有個孩子。
李氏被時清說的老臉一紅,側眸睨她,“你都是要成家的人了,爹爹再生一個多不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