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臉色難看,手指握緊拐杖。
老徐神情為難,遲疑的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說給時喜張氏聽,“現在那符紙就放在小主子的枕頭下面,不知道結果如何,咱們的人也不敢過去取。”
昨晚是把人支開才進去的,今天白天再貿然過去就顯得突兀。
時喜昨天被時清陰了一頓,心里憋著口氣,聽說能收拾時清,立馬自動請纓,“這有什么難的,我去拿不就行了。我跟時清是親、姐妹,我總能去她院子里吧。”
“親”字被時喜咬的極重。
好啊,她說自己這妹妹怎么跟轉了性一樣,突然跟她正面對著干了,原來是另有文章。
時喜自然不信鬼神這類的,她懷疑是時清裝神弄鬼。要是被自己抓到她的把柄,看她怎么收拾時清
時清不是說白浮道人裝神弄鬼是騙子嗎感情她自己也是這種貨色。
現在朝廷還沒分派職位,要是被皇上知道堂堂探花在家裝神弄鬼攪的家宅不寧,不知道會怎么想啊。
時喜朝張氏遞了個“勢在必得”的眼神。
“父親放心,這事就讓喜兒去得了。”張氏了然,親自端過熱茶遞給老爺子。
時喜離開后,張氏跟老爺子坐著繼續閑聊。
對著自己滿意的女婿,老爺子跟他不停的倒苦水,說時清如何不孝順,說李氏怎么討他厭煩。
提起老三一家子,老爺子連連擺手,“鞠兒她自己娶個沒文化的也就算了,現在還縱容時清跟她一樣娶個商人的兒子。”
“那云執,他除了會繡牡丹還會什么他江南云家早就不比當年,更何況是京城這個遠八百倍的旁支,咱們時家還能缺個繡工”老爺子半口茶都喝不下去,將茶盞又放下。
張氏低頭抿茶,眸光閃爍。他今天過來并非因為老爺子,正是聽聞時清要娶云執才過來的。
“父親,我瞧您神色憔悴,不如去我們那兒休息幾日呢”張氏笑,“雖說比不上三妹這里,但貴在清凈,再說宴欣的夫郎有了身孕,您不過去看看”
時宴欣是時融的大女兒,現在任職翰林院編修,雖說是個熬資歷的活兒,但勉強能養家糊口。
老大時融讀書不行,但兩個女兒都被老二這個當夫子的教導的不錯。大女兒補了個編修的活兒,二女兒年后剛中的進士。
老爺子驚喜的問,“有了什么時候的事兒啊,你怎么也不派人來說一聲。”
張氏解釋,“也是近兩日才知道的,沒滿三個月就沒敢往外說,怕折福。那孩子孝順,掛念著您但是身子不方便就沒過來,我這才說讓您去住幾日。”
老爺子連連點頭,“好好好。”
說完他都準備讓老徐收拾東西了,隨即想起什么又有些遲疑,“時清要娶云執也就是這段時間的事情。”
他對這門親事是一百個不滿意,可若是真辦喜宴,家里家外還不是要讓他張羅至于時清的親爹李氏,老爺子壓根就沒想過他,上不得臺面的東西。
張氏為的就是這個,故意遲疑為難的說,“實在不行,我幫三妹夫一起張羅置辦也是可以的。”
時融這幾年在京城開個小酒樓,最近想擴建買塊好地皮,但是手里銀子不夠用,要說時家最有錢的不是他張氏也不是老爺子,而是低調老實又膽小的李氏。
李氏可是李家的寶貝疙瘩,只要逢年過節李家那珍寶都不是按箱子,而是按馬車押送過來。
李氏才剛過生辰,手里閑錢多著呢。這時候幫他置辦時清的喜事,就算從手指縫里漏出來點都夠時融買個好店面了。
要是老爺子置辦,還真不好從中弄點油水,可若是老爺子不在家,那還不是他說的算
李氏那脾氣性子這些年被老爺子磋磨的半句話打不出一個屁,到時候可不是他說什么就是什么。
張氏算盤打的響,聽聞今明兩日時家就要去云家上門提親,所以他才掐準時機過來,正好鉆這個漏子。
“有你在我自然是放心的,”老爺子覺得這個主意好,“正好我也這把年紀了,給他操心這些事還不如去你那兒頤養天年呢。”
這邊已經商量妥當,就等李氏回頭過來說給他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