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喜心頭一顫,下意識抬眼看時清。
現在的時清像是換了個人似的,幾年前那個怯懦膽小又木訥的時清好像已經成為過去。
時清垂眸俯視地上的時喜,微微挑眉,“把她送去老太爺那里,就說我有人進我屋翻東西,我抓賊的時候誤傷了二姐。要不是看在他老人家的臉面上,我就把人送去大理寺了,畢竟”
“家丑不可外揚。”
下人把時喜抬去老太爺院里,蜜合彎腰撿起地上的外袍,余光瞥見腳踏處一角明黃符紙,好奇的伸手拿過來。
“小主子,您看。”蜜合將符紙遞過去,“好像是安神的符紙,咱們屋里什么時候有這個東西”
時清捏著符紙。
時喜應該是進來找這個的,看來有人往她屋里放了東西。
“蜜合,今個排查下去,昨天到今天從我屋里出去進來的下人列個名單,我回頭有用。”時清把符紙折疊起來,“這事估計我娘知道。”
很明顯,老爺子不可能關心她的睡眠往自己屋里放安神符紙,隔天還讓時喜來取。
結合之前的白浮道人,時清寧愿相信老爺子給她整了個驅鬼的符紙。
現在東西很明顯被人掉包,除了老爺子只能是時鞠了。
她這是故意留條線,讓自己把院里有問題的人順勢牽出來。
老狐貍,尾巴多著呢。
時清去找李氏,全當沒有符紙的事情,“爹,咱們什么時候去云府啊。”
任務都發布了,時清感覺自己時日無多,這牡丹再不開始繡,自己可能就等不到了啊。
李氏今日穿著正統的紅色,大氣又端莊,很明顯是打算出門,“你瞧你心急的,恨不得今日就娶上門。”
時清還真是這么想的。
“爹,您今天這身衣服好看,襯您氣色。”時清照例彩虹屁。
李氏笑,扭頭跟時鞠說,“瞧瞧咱清兒的這張嘴,將來定會哄夫郎開心。”
時鞠今天休假要去云家提親沒上早朝,身上穿著月牙白的常服出來,垂眸整理袖筒,聞言不甚在意的抬眼瞧了下時清。
她雖然不去上朝,但事務依舊很多。
“我去趟督察院,很快回來。”時鞠跟李氏說完便帶著冬蘭出門。
等她走遠,李氏才笑著小聲跟時清說,“等你娘回來咱們就去云家。”
他們還沒等到時鞠回來,倒是先等到老爺子帶著張氏過來。
李氏趕緊出主屋房門迎接,卻被老爺子狠狠地剜了一眼。
旁邊張氏捏著巾帕擦眼角,顯然剛哭過。
“跪下”老爺子拐杖指著時清,“你們父女倆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時清坐著紋絲不動,老爺子被張氏扶著坐在主位上,胸口劇烈起伏,顯然氣的不輕。
李氏茫然的跟在后面走進來,低聲問時清,“出什么事兒了”
“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問啊。”時清伸手拉著李氏,“爹您坐下聽。”
李氏屁股剛挨著板凳,老爺子一個茶盞砸在地上,“你還好意思坐,你看你教出來的好女兒”
清脆的聲響嚇了李氏一跳,眼眶瞬間就紅了。
時清站起來把他擋到身后,“你嚇唬誰呢”
張氏出來打圓場,低聲勸老爺子別生氣,先把事情問清楚。
“有什么好問的,你好心腸想著來教他打理家宅操辦婚事,他倒好,半句謝字都沒有就讓時清把喜兒打了一頓”
老爺子拐杖杵在地上,眼睛看著藏在時清身后的李氏,“有你這樣當爹的嗎”
時清了然,指著老爺子就罵,“說的對,有你這樣當爹的嗎吃我家的住我家的,就是剛才砸的那個茶盞也是我家的,就這胳膊肘還往外拐,就是養只狗它也知道幫著主人,你怎么連狗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