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臉上的笑意在看見紅色衣擺的那一刻,瞬間僵住。
他順著勾著金絲暗紋的衣擺朝上看,果不其然看見那張不討他喜歡的臉。
剛才是誰說她不來了
老爺子側眸看老徐跟金盞,這兩人臉色也不好看。
自從被收拾過,這倆見著時清,就跟老鼠見著貓一樣。
老爺子的嘴角耷拉下來,一副不歡迎的模樣。
時清卻笑的張揚明媚,喊了聲,“姥爺,這出去住幾個月,怎么還跟我見外了呢。”
“跟你不見外,那找你有用嗎”老爺子沒好氣的說。
“當然”
時清大喘氣,“沒用啊。”
“”
那找你干什么給自己找氣受嗎
兩人說話的時候,表舅看著門口的時清,遲疑著問,“這是時清”
乖乖,這能是時清
時清站在門口,背對著陽光,衣擺袖口的金絲暗紋在冬日暖陽照射下似乎有金光流動,襯得她那張本就昳麗奪目的臉更顯貴氣十足。
前些年他過來的時候,時清就跟塊扶不上墻的爛泥一樣,怎么如今成了個金疙瘩
老爺子淡淡應了聲,“就是她。”
除了時清,還能有誰讓他這么氣不順。
表舅親熱地站起來,“時清啊,長這么大了,可還記得舅姥爺,你小的時候我還抱過你呢。”
時清哪里記得誰抱過她,她作為小輩還是叫了一聲,“舅姥爺。”
李氏性子柔心又好,不是個愛嚼舌根和說人壞話的,但路上坐在馬車里,提起這位舅姥爺,語氣是說不出的排斥。
能讓李氏討厭的人,肯定有他的“過人”之處。
“果然是好孩子,有禮貌。”舅姥爺拉著時清的手進來,對著老爺子就是一陣猛夸。
什么時清出息了,他這個姥爺能跟著享清福。
什么時清是大官,有這么個年輕有為的親戚說出去臉上都有面子。
又說老時家祖墳冒青煙,位置埋的好,這才出了時鞠又出了時清。
老爺子全程木著臉,好像對方夸的不是自家人。
“你是不知道她”老爺子欲言又止,表情一言難盡。
舅姥爺卻是親親熱熱的拉著時清的手,好像他才是時清的親姥爺似的。
“時清啊,聽說調到了戶部,俸祿肯定更高了吧,畢竟連我都知道,戶部最有錢了。”
時清笑,“瞧您說的,好像戶部是我家一樣。它再有錢,那也是朝廷的,跟我沒關系。”
“怎么就沒關系了,多少能有點油水吧”舅姥爺一副別想騙我的模樣。
時清,“”
油水,大牢里的牢飯聽說沒有油全有水,您要不要去嘗嘗
見時清聊戶部興趣不高,舅姥爺又開始聊家常,“聽說你娶夫了,夫郎有身孕了嗎”
時清突然覺得沒有親戚還挺好的。
她道“還沒呢,我倆年紀小不著急。”
誰知舅姥爺音量陡然拔高,“小什么啊,你這也都快二十了,該要個孩子了。”
時清笑容僵住,“不急。”
“怎么能不急呢,傳宗接代人生大事,這事要是都不急那什么事情要著急”舅姥爺拍著時清的手,“聽舅姥爺一聲勸,早點要孩子。”
說到這個,老爺子跟著沒好氣的附和一句,“當初我就不同意她娶云家的那個庶子,但凡換個男子,這時候都該懷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