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東街口,人頭攢動,看熱鬧的人一層包著一層,議論紛紛。
“這錦衣衛指揮司的廚子可是肥差啊聽說只有達官貴人的親戚才有機會進去,工錢高,活兒又輕松”
“呸錦衣衛指揮司是什么地方你不知道啊那可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魔窟,去年有多少人死在了那里去賺那個錢莫不是想錢想瘋了吧”
“不過每月半兩銀子,確實很高了我舅舅在頂好的江味樓當主廚,都到不了這個價錢呢”
眾人七嘴八舌討論著,卻沒人去動那皇榜。
舒甜靜靜聽了一會,心里七上八下的。“招廚子”三個字將她的興趣提起來,但聽到“錦衣衛”她又好似被潑了一盆冷水一般最后聽到“半兩銀子”時,她又心中一動。
半兩銀子,足夠讓他們一家人生活無憂了爹爹的病情也能得到更好的救治
舒甜內心有些糾結。
她踟躕了片刻,擠入人群中,只見那皇榜張貼在布告欄最顯眼的位置,舒甜一目十行地看完,頓時有些詫異。
她疑惑地自言自語道“這錦衣衛指揮司招廚子沒有資歷上的要求么”
她之前去其他的酒樓飯館,見面第一件事,便是問她曾經在哪些酒樓待過、接待過多么貴重的客人。
但這皇榜之上,只寫了品性端正,具有烹飪經驗即可。
一旁站著個小廝,他嗤笑一聲“錦衣衛指揮司還算有自知之明,知道門檻太高了沒人去”
有人哈哈大笑“就是啊,誰敢與虎謀皮沒點兒盤根錯節的關系,進了里面,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人的婆娘數落道“小聲些不要命了”
眾人看夠了熱鬧,一哄而散。
舒甜盯著皇榜看了一會兒,她回想起董松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場景,還有劉氏背著她以淚洗面的樣子,心下一橫,轉身離開了。
一向嚴謹肅殺的錦衣衛指揮司門口,今日支起了一個小攤兒。
孟廚子百無聊賴地在小攤前坐了一個上午了。
“這樣招人,根本不會有人來的”孟廚子忍不住小聲嘀咕道。
吳僉事自門口出來,聽到這話,道“才半日,你怎么知道沒人來報名”
吳僉事張貼皇榜出去招人,本來就是個幌子,掛兩日之后,便打算放個暗樁入后廚,盯著那玉娘的一舉一動。
孟廚子連忙站起身來,向吳僉事行了個禮。
這差事是吳僉事派給他的,他不敢怠慢,但心中仍有不少疑問。
他抬眼看了看吳僉事,賠著小臉問“吳僉事,咱們飯堂根本不缺人,為什么非要對外招人呢”
孟廚子來了錦衣衛指揮司后廚多年,這些年來,在飯堂吃飯的人,是越來越少了,所以需要他們做的吃食也不多,并不是很忙。
吳僉事看出了他的心思,頓時嚴肅起來“孟廚子,你們如今得閑,是因為沒人來飯堂吃飯為什么大伙兒放著不要錢的飯不吃”
孟廚子看向他,吳僉事翻了個白眼“因為你們做得實在是太難吃了”
孟廚子“”
面對吳僉事,他不敢辯駁但外面招的廚子又能有多好呢說不定等外面的廚子來了,他們就知道自家廚子的好了等著瞧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