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對著舒甜,緩緩開口“玉娘,你約咱家見面,可是有了什么發現”
聲音相較于尋常男子,要低沉沙啞些。
舒甜愣了愣,這人是太監
玉娘一見他來了,立即“噗通”一聲,跪了下去。
“馮公公,我我在錦衣衛指揮司待了許久,除了后廚,簡直寸步難行書房周圍守衛森嚴,我實在是沒有機會”
馮丙眉頭皺了起來“既然如此,何必大費周章見面,多此一舉。”
他似乎對玉娘極沒耐心,語氣中透著一種嫌惡。
玉娘急忙拉住他的長袍,央求道“可是可是我的毒快要發作了,若是沒有解藥,只怕”
馮丙看了她一眼,冷冷道“沒用的東西,哪里配得上那么名貴的解藥”
玉娘面色一僵,她咬咬牙,道“公公,我我雖然沒有接近書房,但是我發現了指揮使大人他、他的秘密”
馮丙面色微頓,眼中露出一絲興趣。
“說說看,興許咱家心情好了,可以考慮給你解藥。”
玉娘低聲道“您之前說過,指揮使大人之前與寧王有往來,但皇上追問他時,他卻說是為了請教寧王如何治療胃疾,對吧”
馮丙挑了挑眉,面無表情道“不錯,但鬼才會相信他。”
馮丙自是不信的,但皇帝也不可能因為夜嶼見了寧王一次,便對他做些什么。
馮丙的叔父東廠廠公馮韓,一直視夜嶼為眼中釘,肉中刺。幾次三番想除掉夜嶼,卻都沒有得手。
如今馮韓便派馮丙盯著錦衣衛指揮司,企圖抓到把柄,挑起夜嶼和皇帝的矛盾。
錦衣衛指揮司本來是鐵桶一塊,東廠想打探任何消息,都無功而返。
于是馮丙暗暗將玉娘送到皇帝身邊,又設法引導皇帝,將玉娘賜到錦衣衛指揮司,這樣一來,才在錦衣衛指揮司安插了自己的人。
玉娘低聲道“馮公公有所不知,我一直待在后廚里,卻從未見指揮使大人來用過膳食,也和周邊人打聽過,所有人都說,夜嶼大人,從不用膳。”
馮丙眸色微凝“你的意思是,夜嶼說在治療胃疾,是假的”
玉娘點點頭,眸色更加幽暗“不錯,若是真的治療胃疾,一日三餐,必須規律進食我之前聽說都督府偶爾會送餐食來,但指揮使大人,也是原封不動地退回去可見,此事是假。”
馮丙盯著玉娘看了一會兒,深思起來。
皇帝多疑敏感,又城府極深,若是旁人被皇帝發現和親王私下往來,也許不問青紅皂白,就會被打入天牢,但皇帝居然明著向夜嶼問起此事可見,皇帝還不想動他。
這是敲打、警醒,也是給夜嶼機會。
若是皇帝知道,夜嶼從沒有治療胃疾,他只是拿這件事,做與寧王來往的幌子那么,
只要將這謊言揭破,不必東廠動手,說不定皇帝自己就按捺不住了。
畢竟,這些年來,皇帝因為捕風捉影就抄家滅門的案子,不在少數。
馮丙嘴角勾起,笑了笑“這個消息,還算有點價值。”
說罷,他從懷中掏出一個瓶子,扔給玉娘,玉娘連忙接住瓶子,抖抖索索地打開,倒出一粒藥丸,迫不及待地塞進嘴里。
馮丙不屑地瞟了一眼玉娘,道“你就安心在錦衣衛指揮司待著,這消息咱家會放出去夜嶼將死之日,便是你的自由之時,你可明白”
玉娘忙不迭點頭。
巷子口的暗角處,舒甜一直豎起耳朵聽著,她面色漸漸發白,小手緊張地攥成一團。
她正思考如何脫身時,忽然聽得旁邊的小販一聲吼“堵在巷子口做什么呢別影響我做生意”
舒甜渾身一震,她抬眸一看巷子里,馮丙也迅速反應過來,剎那間,鬼魅一般縱身躍起,直直向她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