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她又堆起笑容,開口道“公公,既然如此,玉娘便繼續在錦衣衛指揮司中打探消息”
她謹慎地看了馮丙一眼,小聲提醒道“公公,玉娘的解藥”
馮丙抬眸看她,嘴唇勾起,卻毫無溫度。
“就憑這么一點兒消息,也好意思要解藥夜嶼下江南的事,咱家比你更早知道。”
玉娘面露驚慌,她連忙跪下“并非玉娘無用而是”她眼珠一轉,解釋道“都是因為后廚來了個董舒甜,她、她迷惑了夜嶼大人,如今夜嶼大人眼中,完全看不到別人真的不能怪我呀”
馮丙嫌棄地看了她一眼。
他想起在蜜餞鋪子里,看到的那雙眼睛,彎如明月,清澈見底。
“是你自己技不如人。”馮丙冷冷吐出一句。
玉娘面色一僵,伏在地上,連大氣也不敢出。
“求公公憐憫萬一玉娘的毒在后廚發作了那、那豈不是壞了公公的大事”
馮丙輕哼一聲,道“你就算死了,也是皇上的人,與我東廠何干”
玉娘心頭一震,連忙磕頭服軟。
“都是玉娘不好,沒能攏住夜嶼大人的心還請馮公公再給玉娘一點時間”
馮丙冷幽幽地看了她一眼,半晌,道了句“罷了,這一次的解藥,就當賞你的。若是等夜嶼回來后,你還一無是處,就別怪咱家狠心了。”
玉娘惶恐地以頭觸地,瑟瑟發抖。
玉娘走后,馮丙好整以暇地坐直了身子,他伸出手指,撥開一個桌上的小盒子。
里面放著片狀的山楂糕。
他捻起一塊山楂糕,徐徐放入口中這又酸又甜的滋味,讓人又煎熬,又沉醉。
兩日后。
錦衣衛指揮司門前,停著一輛華麗的四乘馬車,四匹駿馬屹立在馬車前,鬃毛整齊,馬蹄健壯,看起來威風凜凜。
馬車車身由金絲楠木制成,車頂鑲著琉璃、寶石等裝飾,華貴非常,就連車簾都由西域進貢的天絲薄紗制成,寸帛寸金。
舒甜拎著包袱站在馬車面前,不由得瞪大了眼此乃真豪車也。
忽然,禮樂響起。
舒甜好奇地回頭看了一眼,這些樂人似乎是禮部安排過來的。
舒甜有些疑惑。
“參見大人”身旁的士兵忽然躬身道。
舒甜連忙回頭,只見夜嶼正由錦衣衛指揮司內走來。
他一身暗紅金絲飛魚服,頭戴無翅紗帽,腰束玉質黑鸞帶,不怒自威。
尹忠玉等人身著緋紅飛魚服,靜立在他兩側,全成了陪襯。
舒甜呆了呆,連忙讓到一邊。
禮部官員見夜嶼出來,連忙堆起一臉笑“夜嶼大人代天巡視,遠赴江南采水祈福,實在是辛苦。”
以往皇帝出巡,都要經歷各種各樣的儀式,當夜嶼接手此事之后,便交代禮部無需大辦,適可而止便好。
夜嶼勾了勾唇,卻笑不及眼底“為皇上辦事,夜嶼定當竭盡全力。”
禮部官員連忙稱是,便十分恭謹地引他上了馬車。
舒甜挑了挑眉,算是明白為什么禮部會來人了夜嶼此去江南,算是皇帝的欽差。
而她不知道的是,皇帝本想主持一個盛大儀式,安排幾百人的的隊伍,大張旗鼓地開赴江南取水,她如今看到的情形,已經是夜嶼勸阻過后的了。
舒甜正在發呆,衣袖被人輕拉一下,她回頭一看,居然是樊叔。
樊叔笑呵呵地看著她“董姑娘,借一步說話可好”
舒甜點點頭,隨樊叔走到一旁。
樊叔見四下無人,將一張藥方遞給舒甜。
他壓低聲音道“董姑娘,這一路下江南,有勞你照看我們大人所需的藥材老奴都收拾好,放在隨身的藥箱里了,這是大人的藥方,請你務必收好,以備不時之需。”
舒甜愣了下,接過來一看,上面有兩副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