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老秀才“嘖嘖”兩聲“還有誰,還不是錦衣衛指揮使嘛”
買油餅的大嬸聽著奇怪,試探著問了句“錦衣衛指揮使怎么也要出巡這不是欽差的活兒嗎”
老秀才嗤笑一聲“如今這世道,前面說哪個是欽差,哪個就是欽差你們猜猜,這錦衣衛指揮使去江南做什么”
除了攤主和大嬸以外,周邊其他人也有些好奇,紛紛湊過來“去做什么”
老秀才一副不屑的樣子,隱怒道“咱們皇上突發奇想,說是把江南的洪水舀一瓢,帶回京城,供奉到太廟里,便可保明年風調雨順,國運昌隆”
眾人聽了,面面相覷。
大嬸狐疑道“這不太可能罷”
老秀才雙目一瞪“自然不可能簡直是無稽之談”
攤主疑惑道“難不成這錦衣衛指揮使去江南,就是為了幫皇上取水”
“不錯荒謬至極,荒謬至極啊”
“就是江南受災那么嚴重,既不撥銀子救災,又不安頓災民,取什么勞什子的水”
“錦衣衛就是皇帝的一條狗,說干什么就干什么哈哈哈哈”
百姓們議論紛紛。
舒甜坐在馬車上,也能隱隱聽到些外面的聲響,感覺如坐針氈。
夜嶼端坐在主位上,伸出手來,撩起車簾。
車窗外的百姓們,見到夜嶼真容,更是激動了幾分。
“果然是錦衣衛指揮使夜嶼嘖嘖嘖,下江南取個水還這么大排場”
“就是,用的全是我們的血汗錢啊”
“走狗不得好死”
夜嶼目光冷冽,漠然瞥了一眼,仿佛看到了所有人,又好像所有人都不在他眼中。
忽然,他手中紗簾微動,側頭去看,舒甜將他手中攏著的紗簾放了下來,將那些污言穢語,隔絕在外。
夜嶼抬眸,看了她一眼,勾唇冷笑“怎么,和我坐在一起,怕被人看見”
舒甜凝視他一瞬,搖頭。
“他們的話難聽,大人不聽也罷。”舒甜小聲說道。
夜嶼微怔一下,收起唇邊冷意,淡聲道“無妨。”
他早就習慣了。
自他打定主要要入錦衣衛,成為皇帝心腹的時候,就料到了這樣的結果。
那些人怎么想,他漠不關心,他有自己要做的事。
舒甜沉默下來。
在入錦衣衛指揮司之前,她聽說過不少關于錦衣衛指揮司的負面言論,爹爹也曾說過,錦衣衛指揮司就是皇帝的左膀右臂,皇帝昏庸,錦衣衛也助紂為虐,殘害了不少人。
所以剛來的時候,她不是不害怕的。
但她進入錦衣衛之后,從接觸到的夜嶼、吳僉事等人來看,似乎和傳言并不相符。
至少他還救了那些孩子。
馬車繼續行進。
長街的拐角處,一個身影藏匿于人群中,他隨著百姓們一起盯著華蓋馬車看了許久,直到車簾放下,才轉身離去。
探子來到一條隱蔽的巷子中,單膝跪地,沉聲道“馮公公,夜嶼的車架已經行出鬧市。”
馮丙轉過身來,面上有一絲疑惑“你確定是夜嶼本人”
探子頷首,道“確定,車簾掀起時,屬下親眼看到了夜嶼。”
馮丙眼眸微瞇“奇怪了”頓了頓,他又問道“他隨行可帶了孩子”
探子一愣,回憶了一瞬,搖頭道“未曾見到不過,他倒是帶了個姑娘出行。”
“姑娘”馮丙略微思索一瞬,自言自語道“難不成那孩子還在錦衣衛指揮司”
探子也想了想,分析道“會不會他美人在懷,就把那事推給尹忠玉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