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入了石室,與其說是石室,不如說是一個三叉路口。
現在,除了來路以外,他們眼前有兩條路可選。
兩條路如同兩個黑漆漆的窟窿,仿佛能吞噬一切。
夜嶼忽然出聲“選一條罷。”
舒甜愣了愣“我”
夜嶼頷首。
舒甜抿唇一瞬,指了指左邊。
夜嶼便帶著舒甜,向左邊的小路走去。
“大人為什么不自己選”舒甜小聲問道。
夜嶼淡聲“我一貫運氣不好。”
舒甜微愣,眉眼彎了彎“沒關系,我的運勢一向很好。”
兩天提著油燈,在空無一人的小道中前行。
舒甜提著油燈,走得小心翼翼,夜嶼見狀,便將油燈接過來,道“跟著我便好。”
舒甜點了點頭,如之前一般,攥住他的袖子。
也不知走了多久,小道漸漸寬闊起來,前方有些許動靜。
夜嶼謹慎地熄了油燈。
燈火一暗,夜嶼立馬感覺有一團軟玉,貼了過來。
舒甜緊緊攥著他的袖子,仿佛有些緊張。
夜嶼淡聲“別怕,我在。”
舒甜呆愣一瞬,輕輕“嗯”了一聲。
兩人繼續向前走,前方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仿佛是人的。
舒甜拉了拉夜嶼的袖子“大人,前面有人。”
夜嶼壓低聲音“小心些,靜觀其變。”
兩人走出小道,居然又入了一個新的石室,這個石室相較于之前的石室更大,石室的墻上布著許多鐵鉤,部分鐵鉤上,還掛著不少刑具。
舒甜目光落到石室中央,頓時渾身一震。
石室中央立著一排木架子,架子上掛著三個血糊糊的人。
夜嶼低聲道“你站這兒別動。”
舒甜乖乖點頭。
夜嶼抬步,走向那幾個“血人”,有兩個已經死去多時了,還有一個也掛在架子上,他手腳都被綁著,蓬頭垢面,滿身是血,奄奄一息。
這人穿著粗布衣裳,雙手指節上有明顯的繭,應該是個匠人。
那匠人幽幽睜眼,喃喃“救、救救我”
夜嶼開口“你是什么人”
匠人有氣無力道“我本是江州人氏來此處務工,但被扣在這里”
夜嶼疑惑道“為何只有你一人”
那匠人咳嗽了幾聲,聽起來傷得頗重,他道“還有許多人,被關在下面的水牢里”
頓了頓,他側頭看向死去的匠人們,眼里滿是心痛“那些工頭都不是人這些匠人們,都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夜嶼定定看著他,問“抓你的是什么人這里是不是江南兵器廠”
匠人虛弱地看了夜嶼一眼“你若救我出去,我便告訴你。”
夜嶼探了探他的脈,確認他是真的受了傷,也沒有身懷武藝,才放他下來。
舒甜掏出隨身的水囊,給這匠人喂了一口水。
匠人喝過水之后,精神稍微好了些,他道“這里的大頭目是誰,我也不知道。不過這里確實是江南兵器廠,大人是從京城來的罷”
夜嶼凝視他“你如何得知”
匠人道“前幾日聽這里的看守說,京城里要來人了他們怕這地方藏不下去了,便想把我們轉移到別的地方大伙兒不肯,便想方設法地拖延時間。”
他原本想趁著這個時候逃出去,但沒想到,還是被抓了回來。
夜嶼定定看他一眼,道“你知道水牢在哪嗎”
匠人猶豫了一下,道“大人能把他們都救出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