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嶼眸光微頓,低聲“回應他,一切都好。”
樊叔抿了抿唇,道“可前段時間,您明明疼得厲害那止疼藥,如今也有些不管用了”
夜嶼回眸看他,道“這些事早就在意料之中,何必再給他人添堵。”
樊叔愣了下,竟不知如何反駁。
他想起多年前,自己去靈石島上探望夜嶼之時,白神醫說過的那段話。
“小夜,此藥不過是飲鴆止渴,它不能根治你的胃疾,只能緩解疼痛,讓你可像正常人一般修習武藝。但藥效至多十年,后期將逐步遞減你要喝,便要做好十年后,生不如死的準備。”
少年夜嶼沒有任何猶豫,他端起藥碗,一飲而盡。
“十年,夠了。”
樊叔每每想起夜嶼當時的眼神,就忍不住心底發顫,仿佛從那一刻起,夜嶼的生命,便成了有底線的倒計時。
夜嶼看了樊叔一眼,低聲“樊叔,人各有命,不必強求。”
樊叔見他面色疲憊,便也不忍繼續說下去,深吸一口氣,勉強挽起笑容“大人先趁熱泡個藥浴,老奴先下去了。”
樊叔說罷,便扭頭走了。
“吱呀”一聲門響,開了,又關上。
樊叔心中一沉。
比胃疾更可怕的,是大人早有死志,所以才如此爭分奪秒地完成他想做的事。
臥房內,水汽氤氳,霧氣繚繞。
夜嶼寬下暗紅的飛魚服,露出雪白的中衣,袖袍不經意掃過長桌“啪”地一聲,一個油紙包,掉了下來。
夜嶼垂眸一看,這油紙包有些熟悉。
他俯身撿起,手指撥開油紙包的外皮。
里面是晶瑩剔透的桂花糖,透明的糖衣里,裹著嫩黃的桂花花瓣,清潤唯美。
夜嶼微怔,這是她從江南買回來的那一包。
方才一摔,桂花糖碎了不少,但聞起來仍然非常香甜。
冬日干燥寒冷,桂花糖可以保存很久。
夜嶼沉吟片刻,捻起一顆桂花糖,放入口中。
清冽、香甜,若春風拂面,如陽光驟暖。
夜嶼脫下衣袍,將自己浸入藥浴之中。
溫熱的藥湯一擁而上,漫過他的胸口,深深淺淺流連在心間。
夜嶼體溫一向很低,只有浸在藥浴里,身子才暖了起來。
桂花糖加速融化在口中,甜味更加濃烈,仿佛在幫他抵抗這一室苦澀。
水汽逐漸攀上他的肩頭,面頰,頭發濕漉漉地落在背上,睫毛輕顫。
夜嶼背靠著木桶,靜靜閉上眼。
恍惚間,他感到懷中一暖。
似乎有人輕輕靠在他身前,這具身子溫軟嬌嫩,柔弱無骨。
她長發如瀑,蹭在他胸前,凌亂,撩得人癢。
夜嶼緩緩睜眼,看見一雙明月般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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