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家小院的墻角下,夜嶼一襲黑衣,靜靜立著。
他眸色如冰,冷冷地看向張汝成,整個人仿佛有種無形的威懾力,讓張汝成如坐針氈。
舒甜借著昏暗的油燈,看清了夜嶼,頓時瞪大了眼。
她張了張口,正要解釋,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張汝成看了看夜嶼,又看了看舒甜,頓時猜到了什么,立即站起身來。
他連忙理了理衣襟,面色十分羞窘,結結巴巴道“董姑娘你、你已經有心上人了”
他見夜嶼面容冷峻,氣度不凡;舒甜嬌美可人,顧盼生姿。
兩人站在一處,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張汝成漲紅了臉,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舒甜眼角抽了抽,出聲“不”
“有沒有心上人,與你何干。”夜嶼冷冷出聲,打斷了舒甜的話。
張汝成表情一僵,面色更是難看。
張汝成低聲道“抱歉,董姑娘,給你添麻煩了我這就走”
舒甜微愣,連忙走上前去“張大夫,等等你這時候還能去哪兒呢”
張汝成頓覺氣悶,本來求助于董姑娘,就很沒面子了誰知道,半夜來到這兒,還會遇見董姑娘的“朋友”
什么“朋友”會半夜過來看她
張汝成不敢深想,氣氛一時僵持下來。
夜嶼面無表情,依舊冷冷盯著張汝成。
舒甜穩住了張汝成,又急忙奔回去,來到夜嶼身邊。
見夜嶼面色不虞,她湊近些,小聲道“大人這位是張大夫,曾經有恩于我家他可能和錦衣衛指揮司的反詩案子有關,我正在勸他去錦衣衛指揮司自首”
說罷,她壓低聲音,簡單訴說了自己知道的信息。
舒甜說話時,不經意拉住夜嶼的袖子,甜美的氣息噴薄在他耳邊,溫溫熱熱的。
夜嶼手指微動,沒有吭聲。
“大人,事情就是這樣若張大夫能配合大人破案,大人能不能為他留一條生路”
夜嶼瞥了舒甜一眼,聲音依舊冷銳“他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還妄想活命”
舒甜面色一僵,嘴唇輕抿。
夜嶼似笑非笑,道“就算他不配合,我也有辦法讓他吐出真相,你們又憑什么跟我談條件”
張汝成見她與夜嶼耳語很久,心中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
“那要怎么樣他才能活下來”舒甜目光有些灼灼,盯著夜嶼看。
夜嶼眸色微凝,其實張汝成的生與死,不過在他一念之間。
夜嶼目光落到舒甜身上,問“你很在意他的生死”
舒甜目光誠懇,點了點頭。
“他于我有恩。”
夜嶼看了舒甜一瞬,收回目光。
他冷聲“那要看他的表現了。”
舒甜沉吟片刻,道“好,我來勸他。”
說罷,舒甜轉身,面對張汝成。
她凝視張汝成,眼神清澈,語氣堅定“張大夫,我要告訴你一件事,你不要驚訝。”
張汝成愣了下,茫然點頭。
舒甜指著身后的夜嶼,道“這位是錦衣衛指揮使,夜嶼大人。”
張汝成一聽,面上血色盡失。
“你、你說什么”張汝成下意識退了兩步,他有些站立不穩“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要來所以所以出賣了我”
夜嶼冷冷瞥他一眼;“別把自己想得太重要。”
張汝成頓時啞口無言。
舒甜輕嘆一聲,道“張大夫,我并沒有出賣你,至于夜嶼大人為什么在這里,你就不要問了。”頓了頓,她繼續道“現在除了逃亡,你還有一條路,就是將所知道的事情和盤托出,若你也只是被人利用,夜嶼大人會盡量保你一命。”
說罷,她轉而看了夜嶼一眼,意味深長地笑了下。
夜嶼面色淡淡,沒有反駁。
張汝成有些不可置信,他反應過來,盯著夜嶼看了一會兒“你你真是錦衣衛指揮使”
夜嶼一臉淡漠地坐下“你可以不信。”
張汝成沉思一瞬,堂堂錦衣衛指揮使,又怎么會賣董姑娘面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