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洪目光向房內瞄了一眼,房內人影晃動,卻沒什么聲響。
他心道,大人雖然對董姑娘上心,但卻一萬個不想讓她知道要不然,今晨也不會“順路”去接董姑娘了。
從江南到現在,夜嶼大人在董姑娘的照顧之下,逐漸開始進食,整個人都比之前更有生機,連笑容都變多了。
可能連大人自己都沒有發覺。
三個人聊了一會兒,便悄然挪遠了些。
房間內,熏香裊裊。
夜燈靜謐,燈光柔柔照在舒甜面頰上,如暖玉生光。
夜嶼站在床邊,輕輕拉過衾被,為她蓋上。
然而她熱得很,一下又掀開,只顧抱著他的外袍。
夜嶼“”
夜嶼長眉微蹙怎么醉了是這副樣子被人抱走都不知道。
夜嶼坐在床邊,靜靜看她。
舒甜發絲散亂,整個人縮成一團,裹著他的外袍,不自覺動了動。
夜嶼無聲在床邊落座,再一次,將衾被一角拉過來,輕輕搭在她身上。
忽然,夜嶼的手被拉住。
舒甜手指溫軟,熱乎乎的,雙手交疊,握住他冰冷的手。
她迷迷糊糊低喃“爹爹”
夜嶼眸色微頓。
自從她來到錦衣衛指揮司,任勞任怨,竭盡全力,所圖不過是家人安好。
她從來都不是為他而來的,但有好幾次,因為他而遭遇險境。
他本來就身處漩渦,明槍暗箭也好,腥風血雨也罷,他都不在意,只想完成自己的使命。
夜嶼只為這一件事而活。
既然知道最終的結局,為何還要貪戀這一時的溫暖他本該孤獨前行。
夜嶼心頭涌動。
他想收回手,但舒甜將他抓得死死的,整個人臉頰都壓了上去,軟綿綿的,嘴角還噙著笑意,似乎做了好夢。
夜嶼眸光變幻莫測,冰涼的手,被她一點一點捂暖。
罷了,再放縱一回。
臨近年底,錦衣衛指揮司忙得不可開交。
衙門中,自吳僉事到所有千戶,皆正襟危坐。
吳僉事道“大人,最近各地的消息紛至沓來,這次年宴只怕不太平。”
尹忠玉聽了,接話道“城門處最近抓了幾個細作,皆咬舌自盡了,也沒有查出什么門道來,屬下也有些擔心。”
夜嶼“聯絡巡防營,城門處加強防范,若再有細作,抓活口,直接送到詔獄。”
尹忠玉連忙應是。
付貴想起一事,他低聲道“大人,屬下和范通通去西北之時,也發現西北有不明駐軍,但怕打草驚蛇,便沒敢貿然查探。”
范通通跟著點頭“人數不算多,但著實有些可疑。”
夜嶼微微頷首,道“年后,我會親自去一趟西北。”
他看過付貴和范通通的折子了,西北確實有些古怪,但眼下京城周邊危機四伏,他實在脫不開身。
范通通遲疑了片刻,開口問道“大人龐同知不是在北疆嗎要不要”
范通通還未說完,付貴便打斷了他“不要。”頓了頓,他繼續道“若同知大人可靠,這事不會等你我發現,消息早就傳回來了。”
范通通抿了抿唇,沒再說話。
吳僉事看了付貴一眼,輕咳一聲“付貴,莫要口不擇言。”
付貴嘴角微動,終究沒有反駁。
他們口中提到的“龐同知”,乃錦衣衛指揮司二把手,龐鑫。
自夜嶼升任錦衣衛指揮使后,龐鑫便自請調去北疆,接管北疆的錦衣衛情報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