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公公急忙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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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說完這些,覺得有些疲了,便擺擺手,道“你們下去罷,朕想清凈一下。”
宋將軍和馮韓躬身退下。
皇帝以肘撐頭,心情十分焦躁。
夜嶼手中掌握著整個云朝的消息網,若夜嶼不在了,他將失去很大的助力。
皇帝不能允許這種情況發生。
皇宮之外,梁王已經帶著人馬入京。
云朝對于藩王入京的要求十分嚴苛,只允許帶少量近身隨從,梁王一行人,便直接住進了王府大街的御賜府邸。
此刻,梁王登上府中樓臺。
長風獵獵,將他的華袍吹得微微揚起,梁王抬眸遠眺,聲音冷銳“齊先生,可知那是哪里”
梁王身后站著一名男子,男子約莫三十出頭,一雙細長的眼睛,顯得十分精明。
齊先生順著梁王所指看去,只見一片金燦燦的琉璃瓦頂,在日光下,折射出耀目的光。
齊先生笑了笑“王爺,那里應該是皇宮吧”
梁王眼眸微瞇,低聲道“那不僅僅是皇宮還是本王自小長大的地方。”
那皇宮,這天下,原本也有他的一份。
而現在入京,卻如同做賊一般,只能悄無聲息地來,且住在這種破地方。
“吳鳴當真下毒了”梁王忽然冷幽幽問了一句。
齊先生道“回王爺,據探子回報,應該是得手了。如今錦衣衛指揮司亂成一團,吳鳴將這次下毒事件,轉嫁到了他們后廚身上,如今吳巖山和尹忠玉,都在忙著盤查那幫廚子丫鬟。”
梁王挑了挑眉,笑道“本王原本以為,吳鳴還能爭口氣,如今看來,也不過是個軟柿子,任人拿捏。”
齊先生點頭笑道“王爺慧眼如炬,早早將吳鳴收為己用,這才能在關鍵時候派上用場,小人佩服。”
梁王扯了扯嘴角,道“如今夜嶼中毒的消息,應該已經傳進宮了沒了錦衣衛,那昏君就如同又聾又瞎的廢人,本王倒要看看,他如何繼續監聽天下,趕盡殺絕哈哈哈哈”
齊先生,也跟著笑了笑“王爺,既然夜嶼已經中毒了,王爺何不派人”
梁王的笑意收了幾分,低聲道“不可。”頓了頓,他繼續道“皇帝疑心病甚重,如今夜嶼中毒,他定會派人把手都督府,若此時派人過去,極有可能自投羅網。”
梁王早已和吳鳴談好,夜嶼中毒的這段時間,吳鳴要想辦法接手一切夜嶼的事務,待夜嶼毒發身亡之后,梁王便立即向皇帝舉薦吳鳴繼任。
齊先生看了看梁王,他成竹在胸,整個人意氣風發。
齊先生勾起唇角,淡淡笑道“王爺一定能拿回屬于自己的東西,小人拭目以待。”
梁王眸色加深,滿臉志在必得。
當年,皇帝還是端王之時,和梁王比起來,實力便不相上下,兩人誰也無法趕超永王。
唯有聯手,一起將永王拉下馬來,他們才有機會。
可惜這機會,最終沒有落到梁王的頭上,他的一番辛苦,終究為他人做了嫁衣。
這么多年以來,梁王都對此事耿耿于懷。
且他很了解皇帝,皇帝薄情寡恩,自從登上皇位之后,便防范著所有人,一再削減藩王的勢力,事事以己為尊。
梁王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當錦衣衛查到他時,梁王更是覺得皇帝對他起了殺心。
他不能讓皇帝得逞,只要殺了夜嶼,平安熬過今年的年宴,待他回到封地,不到一年時間他必然能直取京城。
都督府,東苑。
天色漸暗,舒甜坐在床榻旁邊,手持一方帕子,輕輕擰掉熱水。
她凝視著夜嶼,他整個人面如金紙,沒有一絲血色,還開始發熱了。
舒甜拿著帕子,沿著他的額頭輕輕向面頰擦拭,然后是下巴、脖頸。
夜嶼五官如刻,輪廓分明,極其耐看。
舒甜難得這樣肆無忌憚地盯著他看,但他這般虛弱地躺著,又讓人忍不住心焦。
舒甜又洗了一輪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