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小的廚房中,有些局促。
宋亦清說完,立即低下了頭,去擺弄砧板上的蓮藕。
蓮藕雖然被切斷了,但片片連絲,延綿不絕。
舒甜有些好奇地看了她一眼,笑道“我并沒有單獨為莫大哥做過吃食錦衣衛指揮司的年宴算嗎”
宋亦清愣了下,點了下頭“也算吧”
舒甜笑著看她“清姐想知道莫大哥口味的話,為什么不直接去問他呢”
宋亦清一驚,連忙擺手“千萬別告訴他我就是隨便問問”
舒甜見她有些慌張,便笑了笑,沒說話了。
兩人繼續處理食材。
鍋里熱油一燒,豆瓣醬和香葉、花椒等多種調料,率先下了鍋。
鍋里瞬間爆發出誘人的香氣,隨后,黃色的土豆,白嫩的蓮藕,肉粉色的蝦仁,還有綠油油的青瓜,都歡快地蹦到了鍋里,一鍋色澤鮮艷,滿滿當當,誘人極了。
宋亦清站在一邊看著,有些興奮。
廂房之中,冥光正在為夜嶼推拿穴位。
夜嶼的胃腹一直有些隱隱作痛,他一言不發地忍著,任由冥光處理。
“還好你醒來了,不然你家小娘子估計要哭死了。”冥光手上動作不停,笑著說道。
夜嶼眸色微頓,低聲問道“她怎么會在這里”
他醒來不久,還沒來得及問她。
“她猜到你可能出事了,就去求了寧王,寧王對侄女何其心軟便一五一十地說了。”頓了頓,冥光又道“她兩天半不到就趕來了,可見,很擔心你。”
夜嶼沉默一瞬,道“我不告訴她,本來就是因為,不想讓她擔心。”
冥光低聲道“夜嶼,你知不知道,你這個人有個壞毛病。”
夜嶼抬眸,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冥光見他凝神聽著,便道“許多事情,你自己做了主,便以為是最好的法子,其實不然。”
“你以為不告訴她,她便不擔心了她不可能一直被蒙在鼓里。你若醒過來了,若無其事地回到她身邊,那還好。萬一你沒有醒過來,她得知真相以后,要如何自處”
“你自己的病也是,明明有機會活下去,非得透支自己的身體,一切以報仇為先,你爹若是知道,他忍心么”
夜嶼面色微怔,薄唇微抿。
冥光處理完了他的穴位,便站起身來,道“我若是你,就好好哄哄小娘子,你這般說走就走,說死就要死的,哪個姑娘家敢嫁給你啊”
廂房之外,莫遠山為白神醫倒了杯茶,低聲道“白神醫辛苦了,請用茶。”
白神醫看了他一眼,露出笑容“遠山啊,老夫記得,十五年前,夜嶼便是你送來的,沒想到十五年后,還是你啊。”
莫遠山淡淡一笑,道“小夜就如我的親弟弟一般,照顧他本就是應該的。”
白神醫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道“這世上沒什么應不應該,只有情不情愿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情義,能長達十五年不變,已經十分難得了。”
莫遠山聽了,指尖微頓,他抬眸看向白神醫,白神醫卻狀似不經意地笑笑,喝起了茶來。
兩人正坐在院子里,卻忽然聞到一陣油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