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松見夜嶼和舒甜坐在一起,簡直是一對璧人,心中高興,便讓劉氏取了酒來。
“來來,葉公子也陪老夫飲一杯罷這可是玉液酒,這些年來,老夫雖然會釀,卻不敢拿出來,怕被人發現呵呵呵,如今終于能和人對飲了”
夜嶼還未開口,舒甜忙道“爹爹,大人胃腹還沒有完全好,不宜飲酒的。”
董松一頓,喃喃“少飲些應該無妨罷”
舒甜卻不由分說,拿開了夜嶼面前的酒盅,語氣干脆“爹爹,不可。”
劉氏輕輕笑了起來,道“罷了,老爺,你還是自己喝罷免得傷了葉公子的胃腹,甜甜可要心疼了”
舒甜呆了呆,臉又紅了“娘親怎么也取笑我”
大家都樂了。
夜嶼淺淺笑了下,道“如今確實還在調理胃腹,等好些了,我一定陪陳師傅喝個痛快。”
舒甜看了他一眼,悄悄腹誹也不知道大人的酒量,能挺過幾杯
午飯過后。
舒甜陪著劉氏坐在院子里,冬日暖陽緩緩灑在母女兩人的身上,劉氏拿出了最近縫制的衣裳給舒甜看,兩人親昵地靠在一起,含笑低語。
董松便拉著夜嶼,坐在廳堂里,一起飲茶。
“葉公子,與甜甜認識,也有半年了罷”
董松一直對錦衣衛心懷怨恨,所以,即便他知道夜嶼潛入錦衣衛指揮司,是為了報仇,也從不肯以錦衣衛的稱謂來稱呼他。
“七月有余。”夜嶼低聲答道。
夜嶼回想起,舒甜剛剛入錦衣衛指揮司的時候,整日都待在伙房里磨米漿。
他恰巧去看過,有一次還莫名其妙喝了一碗。
想到這里,頓時忍俊不禁。
夜嶼的目光落到院子里那個纖弱的身影上,一刻也未曾離開。
董松見夜嶼凝視著舒甜的背影,便也跟著笑了笑,董松低聲道“其實舒甜小時候,很是不易。”
夜嶼面色微頓,抬眸,看向董松。
董松徐徐開口,語氣悠長“當年,我與夫人好不容易將她從永王府帶出來,實在是沒有任何準備便只能東躲西藏。”
“那時候,京城戒嚴,我們不敢貿然出去,便只能在京城里找偏僻的地方藏身,在皇帝搜查王爺親族的那幾年里,我們數不清搬過多少次家甜甜小時候,我在外務工,夫人負責照看她,等甜甜長大了些,她也想像別的孩子一般出去玩,但我們始終擔心暴露身份,便只能將她困在小小的院子里。”
“甜甜那時候雖然小,但卻超乎常人地懂事,才七八歲,便幫著她娘在家中洗衣做飯,待我回來,還知道主動為我添茶最是貼心。”
董松最心疼舒甜,他溫聲道“她這孩子,樂觀溫暖,待人誠懇可是,也十分執拗。”
夜嶼便一言不發地聽著,神思悠悠。
董松低聲道“半年前,老夫突然病倒,夫人本想給甜甜找個好婆家,免受我們拖累。但她愣是不肯,非要自己扛起這個家,一個人累死累活的還好遇到了葉公子,不然,甜甜恐怕要吃更多苦頭。”
夜嶼沉吟片刻。
記得那時候,舒甜確實是為了賺更多銀子,好治療董松的病,而入的錦衣衛指揮司。
董松沉聲道“甜甜認定的人和事,都會執著到底還希望葉公子,能珍惜她的心意,多照顧她一些。”
夜嶼抬眸,對上董松的目光,道“陳師傅放心,舒甜是我此生認定的人,我一定會護她周全的。”
董松聽了,露出慈祥的笑容,點了點頭。
而院子里,劉氏也壓低了聲音,與舒甜說著母女倆的私房話。
“甜甜,葉公子他對你好不好”劉氏沖舒甜關切一笑。
舒甜微愣,垂眸答道“挺好的”
劉氏見她有些羞澀,便不再問了,立即換了個話題。
“甜甜,你如今在寧王府住得習慣嗎”
舒甜抬眸,笑了笑“習慣的,寧王妃對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