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寧王的關系,暫時還不能暴露于人前,不然對雙方都不利但不知道他最近的身子,有沒有好些了今日匆匆一見,連說句話的機會都沒有。
舒甜心中有些悵然。
自上次從城郊回來,他們已經多日沒見了,如今她當她的懷嫣郡主,他忙他的錦衣衛指揮司,好似兩條永遠也不會相交的平行線一般。
“郡主”李叔見舒甜有些出神,便低聲喚她。
舒甜連忙抬頭,淡笑了下“怎么了”
李叔彎了彎唇角,微微抬手,道“已經到書房了。”
舒甜略微整理了一下心情,定了定神。
她伸手,輕輕叩門。
“進。”寧王沉穩的聲音響起。
舒甜便緩緩推開了書房的雕花木門。
室內茶香四溢,舒甜蓮步輕移,踏入書房。
她向寧王的方向,抬眸看去,頓時愣住了。
寧王正坐在桌前飲茶,他的身旁,還有一個清俊的身影。
那人五官如刻,薄唇微勾,面色較常人更白,沖她淡淡一笑。
舒甜瞪大了眼,眸中流出一絲驚喜“大人”
四目相對,夜嶼眸光涌動,淡淡笑起來“甜甜。”
“咳咳”
寧王忍不住抬手掩唇,咳嗽了兩聲。
舒甜連忙收回目光,走到寧王面前,福了福身子。
舒甜低聲“見過父王。”
寧王儒雅的面上,也有些繃不住了,終于笑了出來,道“好了好了,不要虛情假意地行禮了,你的小郎君在這兒,眼里哪有本王”
舒甜面色一紅,默不作聲地低下了頭。
夜嶼也有些不好意思,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寧王見他們臉皮薄,便干笑了兩聲,道“先說說正事。”說罷,他面色正經了幾分,道“今日你和郭太傅、宋將軍他們談得如何”
舒甜答道“郭太傅和宋將軍,已經給了積極的反饋,尤其是宋將軍他應該很想改變現狀。”
寧王聽了,沉思一瞬,道“宋將軍是個良將,只可惜傷了腿,失了上進的機會。不然,他不至于在當年的事情上,那般畏首畏尾。”
舒甜點點頭,又道“后來信陽王也來了,他什么也沒說,只嘗了嘗我做的餅還說,讓父王有空,多送些杏仁餅到他府上。”
寧王一愣,問“皇叔當真這樣說”
“是。”
寧王唇角微勾,笑起來“看來皇叔也被你打動了舒甜,你真是本王的福星”
舒甜抿唇笑了笑,道“我不過是個引子,他們能答應,說明對父王有信心。”
寧王低笑一聲,沉聲道“信心只是一方面更多的,是他們與我們一樣,也懷念政通人和的時代罷。”
三人沉默一瞬。
夜嶼轉而看向寧王,低聲問“王爺打算什么時候起事”
寧王思量了片刻,道“春分之前。”
夜嶼低聲道“如今太后一黨和龐鑫,還站在皇帝那邊,我會想辦法,盡快瓦解他們的勢力。”
如今寧王正在爭取老臣們的支持,但這還不夠,太后一黨的勢力在朝中盤根錯節,不容小覷。
一定要做好充足的準備,才能保證一擊即中。
寧王面色沉下去幾分,有些冷肅“本王最近知道了一件事。”
夜嶼見寧王臉色微變,低聲問道“什么事”
“太后嫡子是皇帝殺的。”
太后嫡子,在同輩中排行第六,原本是太后的全部指望,但卻在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忽然掉進皇宮的池塘里,溺死了。
夜嶼聽了,長眉微動,沉聲道“此話當真”
寧王頷首,正色道“當真。”
夜嶼沉吟片刻開口。
“我這就安排人,將消息放出去,但流言蜚語恐怕不足以擊垮他們的聯盟,要讓太后著人去查六皇子的死因才好。”
其實,當年六皇子溺斃,宮中算不得太意外。
太后那時候還是皇后,對自己唯一的兒子,寵得無法無天,整日捉弄宮人,上山、爬樹、游水什么事都干過。
但因皇后寵愛他,皇帝又不管,所以也沒有什么人敢約束六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