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中毒的,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小沈。
他是沈家的獨子,自從失明之后,一家人都急得團團轉。
他們原本便算不得富有,為了給孩子治病,幾乎掏空了家底,小沈的爹至今還在外面做工還債。
沈夫人認識莫遠山,見到他和宋亦清來了,便急忙熱情地將他們迎進了屋。
莫遠山說明來意之后,沈夫人便主動拉著宋亦清的手,道“宋姑娘,您和神醫,可千萬要救救我的孩子他還這么小,若是眼睛看不見了,日后可怎么辦啊”
沈夫人說著,鼻子一酸,眼淚又要落下來。
宋亦清見她這般難過,心里也不是滋味,道“沈夫人別急,我們一定會盡力而為的。”
宋亦清見小沈一言不發地坐在一旁,便走過去,俯下身看他,問“小沈,你怎么啦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小沈搖了搖頭,道“沒什么不舒服就是,很久沒有出去玩了。”
沈夫人一聽,頓時來了氣,道“還說出去玩以前都好好的,自從你逃學之后,眼睛便壞了,你老實說,到底干什么去了”
小沈被母親一訓斥,面色也難看了幾分,他不安地抱著自己的膝蓋,小聲反駁“我、我逃學是不對可是我也不知道,為什么眼睛壞了”
宋亦清一聽,頓時覺得有些奇怪,問道“你逃學,和失明有什么關系”
沈夫人悠悠嘆了口氣,道“宋姑娘,你們有所不知我和他爹都沒念過什么書,便指望著他能上學堂,于是我們夫妻倆起早貪黑,努力供他誰知這孩子,竟這般貪玩。去年秋天,有半個月的時間,他每日下午都從書塾跑出來,找村里的孩子玩待我們知道后,便狠狠將他罵了一頓,從此之后,他倒是沒有去玩過了,但沒幾日眼睛便失明了。”
沈夫人說著,滿面愁容。
宋亦清和莫遠山對視一眼,誰都能看得出,沈夫人是很擔憂小沈的病情。
莫遠山忽然想起遠在京城的阿牟。
他似乎聽說過,阿牟的父母在北疆之時,便忙著做生意,阿牟便經常一個人在家玩,后來也是不知不覺便失明了。
莫遠山思索片刻,問道“小沈,你那段時候,都去了哪些地方玩”
小沈的眼睛里滿是茫然,沒有焦點,他怯怯道“也沒有去哪里我們村子附近有一片稻田,那周邊還種了許多玉米去年那段時間,正好是玉米成熟的時候”
宋亦清看著小沈,忽然道“所以,你們便去摘了地里的玉米吃”
小沈一愣,有些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沈夫人一聽,便更生氣了,道“你這孩子那可是大家伙兒一起種的那玉米的品種叫黃金甜玉米,是專門供給給京中達官貴人的,貴得很你們怎能去偷吃”
小沈一聽,立即不說話了。
莫遠山垂眸看他,這些話他之前都沒有說過,應該就是害怕沈夫人的責備。
莫遠山低聲道“沈夫人,您別急著訓斥他,我們現在最重要的,便是找到眼疾的根因。”
沈夫人一聽,這才慢慢冷靜下來。
兩人又問了些別的,便從沈家離開了。
莫遠山帶著宋亦清,又走了幾戶人家,宋亦清一一為病人們采了血樣。
兩人離開最后一戶人家時,不知不覺中,天已經黑了。
宋亦清小心翼翼地將所有的血樣都收到了藥箱里,然后交給了莫遠山。
宋亦清低聲道“遠山,你有沒有發現,今日的病人們,都有一個共同特征”
莫遠山沉吟片刻,道“你指的是田地”
宋亦清與他對視一眼,點頭。
“今日這些病人,要么是長期在田里勞作,要么就是經常去田里玩耍,而且他們發病的時間,都是去年秋天到冬天,那片田野里,肯定藏著什么秘密。”
莫遠山凝視她,宋亦清正歪著頭苦思冥想,模樣十分認真。
莫遠山淡笑一下,道“既然懷疑田野有問題,我們不如現在就去看看罷。”
說罷,他便拎著藥箱,帶著宋亦清走向了村子周邊的田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