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登頂之時,恰好永王所帶領的隊伍,經過城門之下。
永王代天親征,一身金色戎甲,格外耀目。
蘇文嫣一眼便認出了他。
仿佛心有靈犀一般,永王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恰好遙遙對上她的目光。
永王愣了愣,隨即沖她一笑。
秋風拂過,吹得蘇文嫣發絲微亂,她輕輕招了招手。
兩人隔著遙遠的距離,交換心底的惦念和關切。
然后,永王回過頭去,一夾馬腹,便緩緩離開了蘇文嫣的視線。
蘇文嫣只覺得心頭沉甸甸的。
她下意識撫了撫孩子乖,和母妃一起等父王回來。
永王走后,蘇文嫣幾乎每日都能收到他的信件。
他字里行間,都是對她的叮囑,讓她莫要擔心,好好照顧自己和孩子。
蘇文嫣懸著的心,終于微微放下了些。
“王妃。”劉玉端著茶水進來,溫婉一笑“又在看王爺的信件”
蘇文嫣有些不好意思地收起信紙,道“閑來無事,便翻了翻。”
她將信紙小心地裝回匣子中。
這匣子里已經放了十幾封了,塞得滿滿當當。
劉玉笑道“王爺睿智,將軍英勇,北疆的困難一定能迎刃而解。”
蘇文嫣點了點頭,道“但愿如此。”
說罷,她站起身來。
“小玉,我想入宮去看看母妃。”
劉玉一愣“貴妃娘娘”
蘇文嫣輕嘆一聲,道“母妃近日都在照顧父皇,必然也擔心王爺,我把這幾日的情況同她說說,她心里也能好受些。”
劉玉連忙應聲。
“他沒事就好也省得咱們惦念了。”貴妃娘娘聽蘇文嫣說了永王的近況,也緩緩笑起來。
蘇文嫣也跟著笑了笑“母妃,父皇如今身體好些了嗎”
貴妃娘娘微怔,她看了一眼旁邊的宮女,宮女們便識趣地退了下去。
“還好皇上沒有去北疆他如今的情況不大好,每日昏睡的時間,都更長了。”
蘇文嫣微驚,道“可是,太醫不是說沒什么大礙嗎”
貴妃娘娘有些猶疑,道“本宮也不清楚怎么回事”頓了頓,她道“如今皇后與本宮輪流侍疾,本宮想召太醫會診,但皇后卻以事關重大為由,只宣了太醫院院判及一名太醫來看。”
婆媳倆對視一眼,心照不宣。
“母妃那現在怎么辦要不要去找信陽王”信陽王是皇帝的弟弟,與皇帝關系匪淺。
貴妃娘娘沉吟片刻,道“皇上龍體抱恙,可能引起江山動蕩,如今吾兒又不在,還是先不要外傳,以免節外生枝。”
“阿嫣,你如今身子不便,沒事就別進宮了,好好養胎,宮里有母妃呢。”
蘇文嫣憂心忡忡地點了點頭。
她在劉玉的攙扶之下,緩緩離開了皇宮。
宮門口,她正要踏上馬車,卻忽然見到一隊人馬,自南向北而來。
為首的年輕男子,一身華服,下巴揚起,臉上滿是冷意。
他馬鞭抽得格外狠,直到驅馬到了蘇文嫣面前,他才一勒韁繩,堪堪停下。
劉玉將蘇文嫣護在身后,眼神警惕地看著他。
劉玉“端王殿下在宮門口縱馬狂奔,萬一傷了王妃可怎么辦”
端王眼神穿過劉玉,居高臨下地看著蘇文嫣。
端王從前在太學之時,蘇文嫣還與他簡單打過交道。
但自從他投到皇后門下,整個人好像變了一般。
滿身陰鷙,城府漸深。
朝堂之上,他不僅一次為難永王,大有與永王針鋒相對之勢。
“阿嫣,你怎么入宮了”
蘇文嫣冷冷瞥他一眼,徐徐開口“長幼有序,按規矩,端王殿下應稱本宮一聲皇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