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地寒涼起來,夜里就更冷了。
羅嬌嬌躺在榻上,摟著灌了熱水的瓷枕取暖。她笑瞇瞇地看著自己被子上的那床線毯,那是薄郎君拿回來給她的。
瓷枕睡前是要放到被子外面的,免得人睡著了給燙傷了。羅嬌嬌推出了瓷枕,很快就睡著了。
夜半,蹬了被子的羅嬌嬌被凍醒了。她披上毯子去煮茶喝。
幾杯熱茶喝下去,羅嬌嬌才覺得身子漸漸地暖和了起來。
每年這個季節,還不到生炭火的時候,家里特別的涼。麗兒總是用熱水灌了瓷壺給她溫被窩。兩個人有時把被子摞在一起擠著睡。
羅嬌嬌爬上了床,擁著被子久久不能入睡。她突然又想家了。
清晨,羅嬌嬌起得很早,因后半夜沒有睡好,所以她的眼皮有些浮腫。
薄郎君看著羅嬌嬌麻利地給他系好了腰帶,他的心里透著幾分愉悅。
羅嬌嬌給薄郎君披上外袍,然后去給他拿披風。她剛把披風給他披上,人就被他給拽到了身前。
“你的眼睛怎么了”薄郎君仔細地看向羅嬌嬌的眼睛。
“不許看”羅嬌嬌捂住了雙眼轉身躲閃著薄郎君那關切的眼神。
沒有任何一個女孩子愿意把自己丑的一面示人。羅嬌嬌也不例外。
“你是不是生病了嗯”薄郎君見羅嬌嬌不愿意讓他看她的眼睛,心下有些急了。
“沒有只是昨夜沒睡好,眼皮腫了而已。您快去上早朝吧”羅嬌嬌怕薄郎君誤了早朝時辰,忙催促道。
“去內室多睡一會兒”薄郎君看著茶桌上還未收拾妥當的茶具,似乎明白了什么
薄郎君剛走出書房,羅嬌嬌就跑到內室拿起鏡子照了起來。
“好難看呦”羅嬌嬌看著自己腫了的眼皮咬了咬嘴唇。她覺得還是內室比較暖和,因而爬到了床上,鉆進被窩里了。
被子里還有余溫,令羅嬌嬌浮想聯翩。她在和他一起睡的時候,覺得他的身子就像是個小火爐,總是溫熱的,讓人靠著舒服。
羅嬌嬌的眼皮開始打架了。她慢慢地合上了眼瞼睡去了。她這一睡就是幾個時辰。薄郎君早朝回來后,她還沒醒呢
恒烏的烏孫瑾被封公主,前來和親。按照烏孫的自選夫婿的習俗,所以呂后讓所有郡王齊聚皇城。代王因為王妃待產獲特許不參加這次王聚,但呂后想起了薄姬的兒子,所以讓他替代王來皇城,以免落人口舌。
薄郎君沒想到呂后還惦記著他。這次進皇城可是不能戴面具的。姜鈺更是不能帶著了。他只好帶隱衛欒沖同行。他只有一個隨侍羅嬌嬌,也只能帶著她充充門面了。
羅嬌嬌梳了宮廷侍婢的發髻,穿著清一色的青色服飾,坐在了薄郎君的馬車里。
薄郎君也換上了華貴的入朝覲見禮服,玉冠束發,英氣十足。
馬兒奔跑的速度并不是很快。欒沖只是隱衛,并不善于駕車,所以他只能小心翼翼地趕著馬車前行。好在并沒有規定統一的入京時日,他們也就不急著趕路了。
深秋的草木蕭索,沿途沒有什么好景致。羅嬌嬌向外看了一會兒就合上了小車窗。
薄郎君看著羅嬌嬌倚靠在后車角閉上了眼睛。他將蓋在自己膝蓋上的線毯搭在羅嬌嬌的身上。
羅嬌嬌的眼眸微微張開了一道縫兒,瞄了一眼薄郎君,很快地又合攏了。
薄郎君開始仔細打量起羅嬌嬌的新妝容。他發現侍婢打扮的羅嬌嬌更加的清純可愛。她頭上那微微垂著了發髻隨著馬車的顛簸一顫一顫的,似乎要散落下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