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莊晴,杜律不可避免的想到了莊宇,原本冷漠的心在這一刻竟然亂了一下。
“杜上校,請您坐這邊,右手伸出來一下,我采集一下血液。”莊晴拿著儀器說道。
杜律在椅子上坐下,猶豫了一下將手放在桌上,莊晴采集血的時候看到了他手上的那個深深的牙印,但她什么也沒說,依舊平和的采血。
針頭扎進血管,紅色的血液順著透明的膠管緩緩流入采集瓶中,兩人之間很安靜。
“時間好快啊,一晃四五年過去了,記得上次見杜上校您的時候我還沒畢業。”莊晴隨意聊著,打破了這份安靜。
杜律已經記不起來是在哪里見過這個女孩子,但是他知道她的名字,因為莊宇還活著的時候經常提起他的這個妹妹,說她聰明細心,學習成績優秀,為人善良,將來會是個好醫生。
“是很快。”他應了她一聲,換了別人他根本不愿搭理,可她是莊宇的妹妹。
血很快采集完,莊晴麻利的收拾著器具,然后將一些藥丸放在杜律面前“這幾天您可能會有胸悶氣短,耳鳴頭暈肌肉抽搐甚至是麻痹的癥狀,這些藥可以緩解,一日三次,您別忘了吃。”
交代完之后,莊晴又將一張紙條放在藥箱上“你這段時間的健康狀況都由我負責,這是我的通訊號,您身體要是還有什么不適隨時可以和我聯系。”
“謝謝。”杜律說完將手套重新戴上,遮住那排牙印。
“應該的。”莊晴拿起藥箱轉身離去。
杜律看著她的背影動了動唇,他有一些話想要問問她,想問她為什么莊宇當初會想要和溫希一起離開,他明知道那是死路一條。
可他有什么立場來問這件事,人已經死了。
過了一會兒身體果然出現眩暈的癥狀,他忍不住在浴室里嘔吐起來卻什么也吐不出來,最后虛弱的靠著墻坐著,等著眩暈過去。
在這眩暈里,他不可抑制的又開始想沙漠里那晚醒來后的事,即便他曾經很努力的去忘記,但他無法忘掉,即便是身為異種的時候,也會在那些寂靜的夜里時常想起。
沙漠上的那一夜當時發生了什么他是知道的,他知道自己在和一個女人在發生什么,雖然看不清她的面容猶如在夢中,但身體的觸感是真實的。
她是他從未接觸過的溫軟,像是某種小動物,溫順又聽話,他在她這里可以隨心所欲并且能獲得極致的愉悅。
刀尖上舔血活了今天不知道有沒有明天的人,放縱的同時也會貪念,他也是如此。
只是他沒想到自己沉淪的竟然是一個異種。
所以他開槍準備殺了她,可最后那一槍他卻打在了她的腿上,時至今日他也沒想明白當時為什么沒有殺了她,明明她那么該死。
他記得她當時中槍后也沒什么特別的反應,除了她身體抽搐了一下。
那一槍應該并沒有威懾到她,因為后來她還敢不顧廉恥的和他親近。
“穿上。”他把地上的裙子扔給了她。
他要歸隊,要回到人類中間去,這里既然有廢棄的車輛就說明機場就在這個區域,因為基地的人到這么遠的地方只能通過飛機。
但是他不打算步行去找,他準備修理那個報廢的電臺,他身上的通訊器還有一點電,只要電臺修好就可以和基地取得聯系。
裙子覆蓋在她身上,她一動不動的蜷縮在那里,像是沒有聽見他說什么,等他修好電臺的時候,她在他沒注意到的時候穿好了裙子,但依舊縮在車的角落,腿上已經沒有流血,槍傷已經自愈了。
和基地取得聯系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下午,基地知道他還活著的時候有些驚訝,就算這個世界沒有異種,人類在沙漠里能生存六七天也是很艱難的事,尤其當得知他身邊還帶著一個變異者的時候更是震驚不已,基地讓他原地待命,會讓齊震他們來接他。
齊震他們由于風暴中飛機受損也沒辦法離去,還停留在機場等待基地安排新的飛機過來。
在等待齊震的這段時間,她還是沒有動靜,他意識到不對勁,將她的臉抬起來的時候才發現她處于一種昏迷的狀態。
她的身體有些熱,臉色蒼白,唇也沒有什么顏色,看起來像是一個生病的人類。
他不知道異種為什么會這樣,按道理異種不可能這么弱,或許她是餓的,基地讓他看管好她,不能讓她有什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