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安妮看著這樣的老板,很想說這都是誤會,卻沒辦法否認。
如果這只是她和黎覺予兩人間的私下恩怨,那大家肯定會相信本地人,不相信外國人。可這是法蘭西社會報,一個連王子公爵恩怨情仇都敢寫的激進組織,真讓老板打電話鬧起來,安妮就不是失去老板信任那么簡單了。
而受到虛假質疑的社會報,會報復她,繼續寫新聞抹黑她。
想到這,安妮只能忍痛、硬著頭皮承認“報紙上說的沒錯。”
老板撥打電話的手一頓,表情看不出異常,渾身氣息卻發生瘆人的改變。
沒一會,這位殺伐果斷的老板就把過去悉心栽培的員工丟了出去,冷心冷肺。
臨走關門前,老板只說了一句“回到鄉下后,你好自為之吧。”
砰地一聲,不等安妮說什么話,門就關上了,透露出不想多說話的冷漠。
安妮被趕走了。
跟著她一起走的還有一大波看熱鬧的路人,不緊不慢、不遠不近地跟著,偶爾調笑兩聲,說安妮哭花了妝,惡人自有壞結局什么的
離開香榭麗舍大街的路上,必須途經巴爾克先生店鋪。
安妮淚眼朦朧,留心望了一眼,本以為黎覺予也會受報道影響,遭人恥笑,卻不曾想到店鋪內外依舊人來人往,完全不受影響。
“為什么”安妮不懂了。
仿佛命運暗中指引,她走到不遠處的報刊亭,拿起時尚這本雜志,只見特刊第一頁就介紹了黎覺予新發明定制妝容版畫。
介紹開頭是這樣寫的“由于某種原因,彩妝娃娃遭受破壞,但發明者黎覺予沒有氣餒,當天便想出新的妝容銷售方式”
難怪,難怪她破壞彩妝娃娃后,巴爾克先生店鋪照常人來人往,沒有想象中的冷清。
原來黎覺予早有行動
就這樣,安妮帶著遺憾和后悔,頂著眾人的嘲笑走了,恐怕近段時間不會再回到巴黎了。而黎覺予就站在玻璃櫥窗旁邊,冷著眼雙手環胸,注視她離去。
珍妮瑟縮地拉開店門,走到黎覺予旁邊“謝謝你。”
“回來就好。”黎覺予只是瞥了她一眼。
她沒有像其他員工一樣,又是道歉又是安撫那么大反應,只是冷淡地說“你走了以后,店內非常忙碌,既然回來了就盡快投入工作。”
可能黎覺予自己不知道,她說這話的時候,比巴爾克先生還要像老板。
珍妮也不覺得突兀,下意識聽從黎覺予的話,準備工作。
臨走前,她問“你為什么找回我,明明我犯的蠢事,和安妮半徑八兩”
“你還好。自己犯蠢和陷害別人,有著本質上的區別。”
“什么區別”珍妮傻傻地反問。
黎覺予勾唇一笑,說“陷害者們沒有自知之明。”
“在我這里,沒有自知之明是死罪。”
黎覺予瞄見有貴客進來,立馬換上親切笑容迎上去,只留珍妮一人站在原地,瑟瑟發抖
太可怕了,幸好黎覺予沒把她當敵人
看來偶爾蠢點也不是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