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扯開笑容,說“法國人,你放心吧。我曾經的確是對黎覺予有過不軌之心”
不軌之心四個字剛出口,堀越旬就感覺自己遭受好幾道視線攻擊,特別是這位叫做林恩的法國人,干脆雙手抱胸,面無表情地緊盯他。
“但我哪比得過物部將司這種初戀情侶”再著急,堀越旬也沒忘記給曾經的朋友挖坑。
“也比不過作曲家這種靈魂伴侶”對面的畢維斯,悄悄勾起唇角。
“更比不過你這種鶯鶯燕燕”
說完,他立刻就跟著梨園的孩子們跑走了。
林恩怔怔望著堀越旬離去方向,問“鶯鶯燕燕是什么意思,它和初戀情侶和靈魂伴侶,哪個比較厲害”
此時的黎覺予,正如落跑的灰姑娘一樣,頭也不回地逃離宴會現場。
從周辰溥的出租車下來后,她連謝謝都囫圇吞棗地說,扭頭就往霞飛路方向跑去,路過霞飛路口的外文書攤時,她刻意停下腳步,眼睛往書架上掃蕩。
現在是晚上十一點多,還真有灰姑娘那味。
即將關門的書攤老板扶扶眼睛,好脾氣地問“客人,需要什么”
“我不知道這里有沒有京坂夢,還有巴黎夢”黎覺予試探性問道,因為她根本沒在書架上看到自己的書,也不知道大家都是在哪買來的。
難道所有人都是海外買來帶回國的嗎她黎覺予哪來如此魅力
果不其然,書攤老板點點頭,從書架后拿出兩本嶄新的外文書。
還好還好。黎覺予松一口氣,心想這書沒擺上貨架,證明沒多少人買,社死范圍不大,還在可控階段結果書攤老板下一句話,就打破黎覺予的妄想。
他說“這兩本書都賣出三四批貨了,這是新運來的,還買來得及擺上貨架的。”
黎覺予面無表情地朝書架后望去,里頭居然矗立著兩三個半人高的箱子,可想而知一批貨的量是有多少“完蛋了啊”
買好兩本書的黎覺予,悶頭朝霞飛路房子前進。
此時此刻,她的內心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完蛋了。
深夜霞飛路房子依舊是那么安靜舒適,縈縈飛蚊在昏黃窗戶外盤旋,除了夏日夜風吹動法國梧桐樹葉子的聲音外,什么動靜都沒有。
看著不遠處縹緲的室內光,黎覺予忽然意識到不對。
比起金手指是幻境還是現實,更嚴峻的問題正擺在她面前,那就是她要怎么解釋,自己在同一地方,過著兩種不同生活的事情
黎母跟她住在一起,每天呆在一起,而她卻莫名其妙變成百老匯女明星
換個人都會覺得疑惑不解,甚至可能衍生出鬼神論,找法師來收了她,更何況黎母之前還是個民國舊婦,天天拜神燒香的那種
懷著這種隱晦復雜的想法,黎覺予略略害怕地拉開大門。
往日里來來往往的奴仆,全都回到花園角落的傭人房了,饒是知道這種正常的作息活動,黎覺予都覺得有些詭異,生怕走進大廳就被潑一盆狗血。
她脫下鞋子,光腳走在裁絨地毯上,試圖物理層面減少動靜。
本想先觀察情況再行動,結果黎覺予剛無聲無息地走出一步,丁香就如同嗅到肉味的小動物一樣,從大廳橫跨出走廊,站在另一端遙遙盯著她明顯一直在等著呢
“母親怎么回來的那么快”
咕咚,黎覺予緊張地咽了下口水。
過了大約兩三秒,丁香才終于從走廊陰暗處走出來,將笑容暴露在白熾燈下。她笑說“哎喲,我是被那個帥帥的法國紳士送回來的,那人可太好了。”
丁香就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走上前幫黎覺予放下宴會手包,還心情頗好地拿拖鞋,“進來啊,站在門口干嘛,今天站一天不累嗎”
“”現實和幻想前后巨大反差,讓黎覺予有些反應不過來。
她怔怔地跟著黎母走,被黎母按在官榻上喝甜湯,聽著黎母說宴會上的事情,唯獨沒有黎覺予和四個男人的故事,“我覺得那個法國人挺好的,品味和我差不多,還很尊重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