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
兩聲同時響起。
那個裝有黑水的泔水桶,被黎覺予踢到半空中。
再落下來的時候,水和桶就全砸到星風身上了。
一轉眼,那個精致的東京大小姐,變成了剛從章魚群里逃出的海道拾荒者,躺在臟兮兮混著春雨墨汁的泥濘地里,丟臉又疼極地咿呀亂叫,不肯起身。
然而黎覺予并沒有看星風可憐,就要放過她的意思。
只見她居高臨下,表情冷漠地盯著一身污穢的星風。然后當著所有圍觀人群的面前,黎覺予抬起右腳,隔著皮鞋用腳戳著星風的蝴蝶骨。
表情動作像在對待什么骯臟垃圾一樣。
“怎么還不死心啊“黎覺予邊問,邊用鞋子在星風制服上留下一個印記。
這種角色顛倒的畫面,成功嚇壞后趕而至的星風小嘍啰們。
最恐怖的不是黎覺予周身環繞的冷漠,而是她腳上踩著星風,眼神卻是在望著小嘍嘍們,這種宛如驚悚片般的視覺沖擊撲面而來,令人心頭泛起一股不寒而栗。
“手段只有這些了嗎“黎覺予問。
“這樣我好失望啊“
黎覺予的語氣還是一如平常地平靜、沒有起伏。
但沒有比現在,更讓人覺得平淡的話也很恐怖的時刻了。
不管是當事人星風,還是周邊圍觀的小嘍啰、同學,此刻看她的眼神,就像看羅剎下凡一樣,只覺得怎么會有人如此表里不一
緊接著,黎覺予像是踩累了。
她把腿從星風身上收回來,轉而蹲下身,直視星風疼痛得淚流不止的臉,一字一句地說“如果是我,就不會弄這種無聊的惡作劇。“
“你知道要怎么打壓一個音樂生嗎“
黎覺予像是想到什么愉悅趣事,唇角微微向上勾起,“我會選擇毒啞我的對手,在她的日常飲食里下藥,讓對方再也不能發出聲音。”
“真是,又不是小孩子了。”
黎覺予邊說,邊身體力行詮釋什么叫“說到做到”。
她抓起地上的混著泔水墨汁的泥濘塊,作勢就要往星風嘴巴里塞。
這狂放粗野的舉動,成功把慣來優雅自持的星風嚇壞了。
她看著泥塊越靠越近,恐慌中迸發出哭喊逃離的力量來。
星風努力地挪動身體,朝相反方向逃命,這樣的劇烈掙扎,讓她的模樣變得更難看了,白凈臉龐上混著泥、混著血、混著淚和汗。
這么狼狽的模樣,估計是她作為大小姐出生以來的第一次。
好在黎覺予并沒有要追上前,繼續恐嚇這小女孩的意思。
她見星風哭得凄慘,便沒勁地丟掉泥塊,瀟灑鉆進福特車內,勝利者般地延長而去。
一時間,校門口只剩下星風嗚嗚嗚的哭聲,顯得凄涼又有些滑稽。
她呸呸吐出粘在唇瓣上臟兮兮的泥,滿腔委屈瞄準同伴“你們還在看什么,還不快點扶起我”
沒人行動。
那幫小嘍啰雖然投靠了星風,但要說多忠心是肯定沒有的,至少在保持校服整潔和扶起星風兩者之間,似乎還是校服比較重要。
“你們這是什么意思”
星風眼眶又紅了,再開口的時候又是哭腔“我要給你們好看我要報復你們”
還是那一套威脅話術,但已經沒有人覺得害怕了,甚至還有人撲哧一聲笑出聲來。
經過黎覺予那么一鬧,她們才發現其實星風也沒什么了不起的,只不過是小打小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