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然知道霓虹報紙熱衷于夸大其詞,卻沒想到傳著傳著竟成這副模樣。她耐心解釋說“我是土生土長的華國人,日后也是要回去的哦。”
“那太可惜了。等你走了,東京沒有好的化妝師了。”客人遺憾。
不過交際花明顯有其他想法。
作為經常和外國人打交道的霓虹女人,她比任何本地人都要看重女業,再開口時,她的語氣滿滿都是勸說意味“我覺得可以不要那么快回國。你化妝水平那么高超,就應該呆在時尚行業興旺的國家,事業會有更好的發展。譬如巴黎,譬如紐約”
巴黎嗎
黎覺予腦海里閃過1920年的時尚流行和歌劇發展,似乎都指向了巴黎這塊寶地。但
“謝謝各位顧客的建議,但是我們可愛的黎,還是個在城鎮租房的異鄉客,現階段可能無法考慮去巴黎的事情。”黎覺予人還沒說話,一道聲音湊了上來,生硬地插入對話中。
黎覺予冷眼望過去,發現居然是化妝部長,在跟貴客們套近乎。
可奇怪的是,一直站在她身邊的包子頭不見了。
化妝部部長還在說“不過黎還是很有本領的,大家可能不知道,她是從電梯小姐晉升上來的,事業心可比夫人想象的要高上許多哦。”
真的是黎覺予冷漠地調配粉底,心里一陣發笑。
表面夸獎,實際貶低一直都是化妝部長的拿手好活,雖然她不知道部長怎么從污蔑案中安全脫身而出的,但這并不代表部長是善良的,能放下心來的。
于是她借口閑聊,問“部長,聽說你在三越百貨店干了十年才當上部長的。”
“也太厲害了吧,換我肯定堅持不了那么久。如果不是青靴女士發現我在彩妝上有才能,可能我攢夠錢就專心寫小說了”
“畢竟在沒有天賦的領域努力,實在是太痛苦耗時了。”
黎覺予輕飄飄一句話,就把部長十年努力打成了沒有天賦。
部長也因此面色發黑,十分不悅。
然而兩人言語間的硝煙,化妝間顧客們沒有發現,反而因為說起小說,都激動起來了。
她們紛紛抬頭,往黎覺予方向望過來,激動地問“是青靴上連載的京阪夢對不對我實在太好奇后續的結局了,女主會繼續欺騙男主嗎”
“想要知道后續,就看月底的新刊哦。”黎覺予笑吟吟地打了個太極。
這一來一回的對話,成功打滅了部長想要營造黎覺予低微身份的計劃。
而且提起小說,顧客們都開始夸起黎覺予多才多藝,腦子好使等美言
只有交際花的注意力,始終集中在了美妝、時尚的事業上。
化好妝后,她從椅子上站起來,沒有給小費沒夸獎,而是拿出一張自己滿是外文的名片,遞過去說“黎,我希望你不要因為家境問題,放棄這個可以聞名世界的機會。”
“如果你想去巴黎的話,聯系我吧。我愿意資助你。”
“”
這財大氣粗的遞名片方式,居然給了黎覺予一種這是在刷黑卡的豪氣。她怔了兩秒后選擇接過名片,說“那我先多謝夫人了。如果我下定決心前往巴黎,會親自拜訪的。”
周圍夫人都報以鼓勵、期冀的眼神,只有化妝部長一雙冷眼,惡狠狠地盯著那張名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