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覺予被刁難的18小時前,也就是物部將司和物部一郎談話不歡而散后。
這天夜里,將司通宵未能入睡,不過他不是擔憂父母名存實亡的婚姻,而是為了第二日,承受來自父親報復而做準備。
第二天,天還沒完全亮,他就叫上了忠心的隨從,親自驅車朝千葉縣方向跑。
說來也好笑,明明父子倆關系如此稀薄,但將司還是能心有靈犀地感受到父親的憤怒,甚至猜想到對方接下來會做什么。
只有隨行跟從的仆人,還十分不理解地問“少爺,倒也不必那么著急,老爺夫人一向疼愛你,怎么會真的將你趕出京阪呢”
“他會的。”平日里溫柔的人面無表情起來,挺可怕的。
將司堅定地說“父親是個毫無親情概念,只顧著自己快活的野獸,被幼崽輕輕咬了口,即使是親生的也會狠下心來將其推下懸崖,受盡苦難。”
這話說得有些嚴重了,就算是私底下仆從也不敢迎合,沉默不語。
物部將司百般焦慮,踩實了油門往千葉縣沖,然而一個急轉彎,停在了一片名為成田屋的日式庭院前,連車都沒停穩就著急跳下來敲門。
還好仆從學了一點點停車小技巧,及時撲到駕駛座上踩實了剎車,才沒釀成大錯。
“哐哐哐”
輕跳的月光下,物部將司敲門聲在空中回蕩,傳進厚實的木門內。
很快,在敲門聲的驅使下,一陣細碎腳步聲越靠越近,停在門后,問“是誰那么晚來成田屋是有什么事嗎”
“我是大阪物部家的長子,物部將司。”
“有急事要找你家少爺堀越旬,請盡快聯系。”
急沖沖兩句自我介紹,差點讓物部將司咬到下唇瓣,所幸物部家的名號,延至千葉縣也依舊十分好用沒多一會,門侍便打開了門,將他引進成田屋內院待客廳中。
還沒走到待客廳,將司就看到廳門橫立一扇十二折,畫著歌舞伎表演盛況的巨大屏風,擋住夜風的同時,還能隔絕屏風后主客間的對話。
屏風后隱隱綽綽印著一個高挑男士的影子,在獨自飲茶。
那人就是堀越旬,歌舞伎世家成田屋的貴公子,也是物部將司于高中的好友。
見人進來,堀越旬揮揮手讓侍從全部退下,吊兒郎當地倚在主人椅子上,毫無形象地問“是什么急事,居然能讓物部家少爺急得火急火燎,大早上來找人”
“你要知道,作為歌舞伎演員,最重要的可是休息啊”
說完后又不拘小節地打了個哈欠,打量著對面人。
因為有事求人,物部將司也拿出來誠懇態度,完全沒有因為對方是好友而松懈了禮節。
他拿出珍藏的海外攝影冊,推到對面人面前,直截了當地將來意挑明。
“我和父親鬧掰了。天亮后,他會用上各種辦法限制我的人生自由。”
聞言,堀越旬立刻來了興趣,坐直身體繼續聽話。
“可是我這里有個急事,需要你幫忙。”
“我有個戀人,在寶冢歌劇學院上學,可因為她是插班生,拿不到校園祭的重要角色,沒辦法接受歌劇團負責人的第一指名。”
“作為歌舞伎世家,你一定有辦法,對吧”
物部將司就跟交代遺言一樣,一個個拜托落珠般傾瀉下來,打得堀越旬一個措手不及。他趕緊打斷對方的話,說“我是可以聯系上劇團的經理不對,你怎么會有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