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到了,流言是從一個基層女仆口中傳出來的”
“不用說了。”物部老爺大手一揮,遏制住助理接下來的話,說“我不屑于對一個小女仆下手,我只要將司的一個解釋,所以他在哪,什么時候來”
聞言,助理松了口氣。
這段時間他來來去去接送黎覺予上學數次,實在不想看到對方因為戀愛的事情被懲罰。物部老爺說自己不愿意和傳流言的女仆置氣,換種角度來說,也是放過黎覺予的意思。
只是可憐了少爺
“少爺馬上就來了。”助理回答。
在等待將司抵達書房的時間里,物部老爺徹查了家中所有侍從,嚴令流言不得口口相傳,還在家中找出不少黎覺予和物部將司約見的端倪。
譬如當下的書房,就是兩人的約會場所,再譬如先前無故離職的女仆總管,也是因為撞破黎覺予和物部將司私情后,才被迫離職的。
當然,那個女仆總管還以為自己能得以伸張正義,將已知事情全數傾述出來,添油加醋,卻不知道聽到后的物部老爺,恨不得當場毒啞她。
最后那個女仆總管,被強制送到鹿兒島,生活過得竟然比流言爆發前還要慘。
視線再回到這間昏暗書房。
眾人千呼萬喚之下,穿著校服的物部將司,終于出現在半掩的門口處。半明半暗的燈光使他神色難辨,只有聲音能勉強辨認出他的情緒也沒什么情緒就是了。
“父親。”
“進來,門關上,你們可以出去。”
老爺話音剛落,呼啦啦一大幫人從門口魚貫而出,不消片刻,書房里只剩下父子二人,面對面隔得老遠站著,一言不發。
最后還是老爺打破了沉默,他說“你偷偷離開帝大隊伍,不遠萬里從北海道回到大阪,就是為了黎覺予這個女仆吧”
“外頭四處都在說這種謠言,你覺得這和物部家的門風相配嗎”
對于這樣嚴厲的斥責,物部將司連眼皮都沒抬,明顯不畏懼父親威嚴,“但是流言沒錯,我和黎覺予確實是相戀狀態。”
可他這樣的態度,無形中激怒了物部一郎這種長期處于絕對高層的威嚴性格。
一郎怒斥“那你的意思是我錯了”
“上次你為黎覺予上學的時候,跑來跟我鬧脾氣,我就已經警告過你了吧,讓你不要把心思放到女人身上物部將司,你生來擁有母親的美貌和我的智慧,又是物部家族獨一無二的繼承人,究竟被灌什么迷藥,才會迷戀上一個卑微女傭,一個除了唱歌外一無是處的人”
話音剛落,物部將司立刻脫口而出,“不準說黎覺予壞話”
“她很優秀,僅僅去寶冢半年就當上了歌劇團的專科生,并不是你所說的那么卑微”
老爺則對解釋不予置否,避而不談“跟她分開,我權當沒事發生過。”
“不行。過段時間就是大初日了,也是黎覺予的首次表演,請你前去觀看”
“物部將司”
“我愿意放棄哲學,轉向金融系,父親,你不是一直想讓我學習金融嗎”
哲學和金融之間的話題,是物部家父子二人永恒不變的爭吵。
一郎想讓兒子學習金融,將來可以繼承大阪股票行,而將司喜歡哲學、文學,為了上學,他甚至和母親二人聯手,給學校確認專業的通知書上蓋章,一錘定了音。
此處本是物部將司的殺手锏,只要搬出“金融系“,父親就應該無條件應允了才是。
可出乎他的意料,物部老爺卻忽然爆發了。
他沿著書架從陰影處一路快步走來,雙手在身體兩側來回晃動的力道,帶倒一大片外文書籍。緊接著,這雙蒼老發白的手在物部將司的校服上找到了著力點,緊揪住校服衣領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