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巴爾克先生告訴我個悲慘的事情,下個月,店鋪會開除提醒費賬單最薄的員工,我到現在都沒服務過幾個客人,不想被開除。”
“然后”
黎覺予不是那種對女孩眼淚束手無措的人,所以看對方的表情,就像坐在第一排看戲的挑剔貴婦一樣,差點讓珍妮說不下去了。
珍妮搖搖頭,將這種錯覺丟掉,總算直入主題“黎你可以辭職嗎”
“你那么優秀、那么漂亮、那么有錢,香榭麗舍大街任何一個品牌都會歡迎你,為什么一定要呆在巴爾托先生的店里。你知道嗎像我這種住在第十區的平民女孩,除了這里根本沒地方可以去。”
“我媽媽在豆腐工廠上班,爸爸只是一個計程車司機,全家人的生計都得靠我”
珍妮可能是想打感情牌吧。
也不知道她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話里話外生動描述出一個沒有資產的資產工人家庭生活,妄圖靠這個獲得黎覺予的同情。
然而黎覺予“我沒有爸爸。”
“我媽媽無業。”
“我沒有家,現在住在笛卡爾大街的破爛旅館里,每天都要爬10分鐘樓梯。”
三次暴擊。
珍妮想過黎覺予會流著淚同意,也可能會面無表情地拒絕,可是她萬萬沒想到的是黎覺予居然當場比起慘來。
最重要的是該死黎覺予家真的比珍妮家還要慘。
隨便一對比,就能襯得珍妮是個快快樂樂、父母雙全、還在法國有自己家的幸福女孩。
“那我怎么辦啊”這次珍妮的眼淚就是真的了,“沒有客人,真的是我的錯嗎”
“對啊,是你的錯。”按照珍妮的說法,慘者更有話語權,于是日子最慘的黎覺予不客氣地直面批評對方“彩妝娃娃為我爭取不少客戶,可是安美琳等發型師,也能從中獲得客源,你覺得這是為什么”
“因為她們很積極、她們有在吸取經驗不斷進步。”
“說實話,我看到你效仿彩妝娃娃的時候,還是開心的,我覺得你這是你肯努力了。”
黎覺予在說話。
她就像歌劇女演員一樣身體修長,像貴族小姐一樣儀態端莊,讓珍妮覺得無地自容。
她恨不得立馬轉頭離去,可心里卻十分清楚黎覺予說的是對的。
“所以說,你到底在店里瞎耗什么啊,快點振作起來吧,巴爾托先生店鋪可是個好工作。”當過部長的黎覺予,說話毫不客氣,“不要再毀壞化妝品了。”
“哪怕大家都不工作了,你也是提醒費賬單中最薄的那個”
黎覺予表情嚴肅,雙目炯炯,讓珍妮的精神破天荒地為之一振。
難得的,她心中產生了敬佩黎覺予的想法黎無論遭遇何等不幸,總是保持健康心態。
所以,不如再信她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