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特寫拍完后,開始拍群演的鏡頭了,副導就開始在場外瞪著眼睛抹脖子了。
因為是大鏡頭,需要從柳葦拍到身邊身后身前的群演們,有一個人表情不對都會被挑出來,挪到鏡頭拍不到臉的位置,只是調群演的位置就又花了一個小時。
最后,站在柳葦身邊入鏡的人都能做到面無表情沒有表演痕跡后,這一鏡才開始拍。
這個站位就固定了,鏡頭就開始游走,梁導這時就只看監視器和攝像了,因為沒有臺詞,所以也不需要指點柳葦的演技什么的。
柳葦這個大明星就和群演一起站樁。
跟群演不同,她一直都在保持著狀態,保證鏡頭掃過來拍到的都是她在表演的這個角色∶一個機靈的女孩子。
梁平站在監視器前看似是沒有關注柳葦那邊的情況,但他事實上過個幾分鐘就會看一眼專拍她的特寫機位,看一會兒他就笑了,特意叫來副導,指著監視器說∶"你看,演上了。"
副導開始沒反應過來,看了監視器好一會兒才發現,柳葦確實在演,不過她是用眼神演。
眼神演戲,梁平只見過陸北旌這個戲瘋子這么演,在保證表情不變的前提下,用眼神來表演人物內心世界,屬于只有自己爽,而觀眾未必能看得出來的演法。
也就是費力不討好。
可是,演得自己爽,本來就是戲瘋子最大的愛好。
演戲,本來就是為了取悅自己嘛,他要不是喜歡演,干嘛演呢。
副導盯著看了一會兒就笑了∶"好玩"
鏡頭里的柳葦的眼神不是一成不變,但也不是總在變。她一開始是眼神木然,充滿了煩燥的感覺。
所以副導才沒發現,他還以為這是柳葦真實的感受呢,站樁啊,她一個大明星跟群演一起站樁,這還能不煩嗎。煩就很正常。
柳葦的眼視就是煩的,木然,呆滯,目光無神的投放著。
然后,突然之間,她突然眼神堅毅起來,目光平視前方,一副認真的樣子。保持這個狀態大概幾分鐘后,再次回到木然呆滯的狀態。
副導看了兩回就明白了∶剛才一定是教官巡邏過來了。
跟著,她的眼神往身邊的同學身上飛,這邊看看,那邊看看,眼神中的打量不是好奇,而是"我看看他們現在什么樣"的興災樂禍,要倒霉大家一起倒霉,所有人都很慘才能證明自己不算最慘。副導能從監視器上看到群演們現在也很慘,都站得很累很煩,曬得眼花又必須忍著,個個的表情都不太善良。
如果單純看群演,這個鏡頭就毫無意義,但加上柳葦的眼神后,這個鏡頭剪起來就有意思了。副導一時剪輯之魂暴發,連配個什么樣的配樂都想好了。
副導覺得這一鏡要表達的內容已經足夠了,有柳葦演的這點內容可以剪出一個相當不錯的鏡頭來了,就對梁導說∶"可以停了吧,這一鏡夠了。"
梁導∶"讓他們再多站會兒,下一鏡需要他們多流點汗。"副導覺得這太折騰人,說∶"噴水不行嗎。"
梁導∶"能流汗干嘛噴水多站一會兒不就都有了嗎。"副導∶黑心這心也太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