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說話很爽快“全拔了就疼一回,我看這是都裂得挺狠的,拔了長得快,上藥清洗都更方便。”
柳葦“我不要,我怕疼梁導你救救我啊”
梁導“你梁導現在也想讓要救啊。能不能少撥幾個孩子怕疼。”
醫生捧著手仔細看了遍,很是不甘心∶“一次就拔了真的更不疼,你想回頭要是再生膿發火了,那更疼,還要拔,你等于受兩回罪啊。”
最后醫生抱著她的手清理了一遍,商量好只拔六根受傷最重的指甲。
醫生“給你留四根吧。我先給你剪剪吧,這裂劈的都要剪了才行,幸好你沒做美甲,你要是做了美甲,那粘了膠的就更難處理了,你不想拔都不行。”
醫生用一個尖頭的彎剪子,用鉆到肉里的方式給她把裂劈的指甲全給剪了,一邊剪一邊沖鹽水。醫生“你看這多費事,你也不少疼。”
柳葦剛才演的時候沒覺得怎么樣,現在看醫生,身上的冷汗是出了一層又一層。醫生“這下面全空了,指甲是肉啊。你演的時候是魔怔了嗎,不疼嗎”
梁導陪了大半天,現在去挨罵了。路總說馬上就到。
陸北旌先過來陪著了,他那邊的戲還沒拍完,聽說這邊柳葦受傷了,趁著拍完一鏡的間隙過來的,一看就知道這姑娘有多受罪。
他站過去說“要不要我抱著你,你靠著我”
柳葦現在是自己坐在那里,怎么痛也只是掉一兩滴淚,哭都沒哭。“不用,我能撐得住。”她說。
陸北旌就站在那里陪著她說話。柳葦“你拍得怎么樣”
陸北旌“挺好的。”他還伸手給她看,“看,我就沒自己挖土。”柳葦吸吸鼻子。
陸北旌“拍戲的時候要會自己保護自己。不是非要受傷去演才能演出好鏡頭的。”他看了一眼外面,說“你看你自己拼的時候,導演他們都不會拉著你,因為疼不在他們身上。”
陸北旌“我也有這個時候,認為演員就要不怕受傷,不怕吃苦,為了拍出好鏡頭,什么都不怕。這一行本來沒有這種要犧牲要奉獻的職業道德,但似乎說起敬業的演員來,都是這么講的。武打演員不要替身親自拍危險鏡頭總是被人夸的,因為不管是演員自己演,還是替身演,要受傷就是會受傷,而且演員還賺那么多錢,替身才賺幾個錢。”
陸北旌“但是,我做為前輩,現在卻很想告訴你,不要太不顧自己的身體,要會保護自己。知名演員個個身上帶傷,陳年舊傷多得是,這其實并不值得羨慕,也不值得鼓勵。更不值得學習。”
他看向柳葦血呼爛的手指。
他說“拍出好畫面好鏡頭好故事是導演的責任,你不要去思考太多,去承擔太多不該你承擔的責任。你只是個演員而已。"
柳葦其實并不覺得有多疼,或是多不值得。
拍的時候她只想拍出更好的角色,她更操心的是剛才演得怎么樣,有沒有演出好看的鏡頭來,剪出來會是什么樣。
拔指甲確實很疼,但這是兩回事。
不過陸北旌的話,讓她覺得這是他多年的體會,是他想告訴她的話。這份心意要珍惜才行。
柳葦點點頭“我記下了,以后不會了。”陸北旌看了她一眼,笑"我才不信。"
拍的時候怎么可能會想得起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