妝化的稍濃了一點,涂一個大紅唇,腮紅打得像要去唱戲。
這一場戲,跟她沒什么關系。主要是張媽、祝顏舒、楊玉蟬和鄰居們。
對,鄰居們。
由于祝家其實是個窮光蛋,祝顏舒母家親戚全不在了,又與丈夫登報離婚,全家只有兩個女兒一個老仆相依為命,王導就設計在祝家樓里的鄰居,其實幫過他們母女不少忙,像訂婚這種事就是鄰居們上來幫忙的。
于是她坐在沙發端坐不動,張媽和鄰居們打掃衛生、擺花瓶、準備喜糖點心,還有源源不絕上門賀喜的鄰居,還有楊玉蟬與楊玉燕的同學。
回憶錄里,祝女士說她曾因病住過半年醫院,出院后身體也很虛弱就沒有繼續上學了,后來直接考上了大學,堪稱在家仍不忘學習的典范。
所以來給楊玉燕道喜的同學們一進來都要先關心的問她身體怎么樣,好了沒有。
然后蘇純鈞和代教授、施無為一同出場。
代教授是楊玉燕的恩師,他是代替不能出現的楊虛鶴做為主賓坐在首位,要替新人答禮講話的。
楊虛鶴的戲份幾乎是全刪光了,不然今天還該有他一格戲,今天的訂婚,本來設計是楊虛鶴和小妻子也來了,還與祝顏舒小吵了一架,后來在鄰居的幫腔中才走了。
其實回憶錄里對楊虛鶴這個人的描述很少,祝女士說自從父親離家之后就再也沒有見過。
我想他是離開這座城市了,后來聽說他死了,他的新妻子回了家,我想我們與她是不會再有什么聯系了的,應該把她和那些事都忘了才對。
但是,劇組太過神通廣大,而且楊虛鶴其人,也不是個沒有存在感的人,劇組翻舊報紙,發現楊虛鶴其實當時也在上海,不過可能是躲在哪個妓院或書寓當先生,他常常在報紙上替妓女打廣告。
這個職業實在是過于下流到讓人無語了,她知道以后真是替祝女士感到不值,這什么爹啊,幸好還算知道要臉,沒有再去找女兒,這可真是太下流無恥了。
雖然她覺得這樣的父親太過替祝女士抹黑,但是王導卻不忌諱這個,他反倒覺得這樣的反差才能顯示出當時的社會現狀就是這么光怪陸離,讓人難以相信也難以接受。
所以替楊虛鶴安排的住所也是妓院隔壁,家里的鄰居也是妓女與票客,他能坦然收下妓女的皮肉錢,也能表現得對她們十分友好,是一個十分虛偽的人。
不過這樣一個人,怎么會放過祝家母女這樣的大魚不來欺負呢
于是王導就設計讓他來過幾次,但都被鄰居們趕走了。
不過在喬編劇說這樣太累贅,索性全刪了之后,劇本主線倒真是清爽多了。
楊虛鶴的很多劇情也因為不連貫而越刪越少,像今天這樣的戲,他也沒辦法出現了。
王導猶豫了很久讓不讓他出現呢,后來決定先拍完這一場再復盤,要是已經夠豐富了就不讓他出現了,要是有哪個角色沒表演好需要刪,那就再加上。
柳葦發現這個劇是真不太好拍,她從沒跟這么多人一起表演過,還幾乎全是群演。
鄰居中只有幾個是固定演員,但今天場上的卻有八成都是群演,就是屬于有兩句詞,過后不會再有她的戲那種,重點就是突出一個熱鬧。
這些人都只能算是有點經驗,能過來演也都很興奮,她要做的就是控制氣氛和節奏,不讓戲掉下去,還要保證沒有人太興奮演過頭了。
結果被安排跟她對話的有八成都不自覺的加高調門了,聲音一個賽一個的大。
王導在下面看著都皺眉,現場收音,重來也不現實,只能靠演員自己救場。
柳葦肯定不能跟他們比調門,但同一個話筒收進來的音,一個是大高音,一個聲如蚊喃
她從第一個高音開始,就改掉對話,全程做一個不說話的淑女,對著客人只會抿嘴羞澀微笑,表情略有一些戲劇性和做作,但偶爾換人的間隙就對著身邊陪著她的楊玉蟬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