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希等人小聲歡呼了一下。
柳葦也不禁坐直身。
這是一個很短的鏡頭,可能只有半分鐘
陸北旌走過一條胡同,踩到一塊松動的地磚,濺了一腳一褲筒的污水。
他走過去后,柳葦也走進了同一條胡同,她穿著白裙子,格子短袖方領襯衣,渾身的皮膚在暗色的胡同里白的發光。
她舉著手機,提著裙子,十分小心的踮著腳尖繞過所有松動的地磚,輕快的蹦了過去。
然后她就常常出現了,不過都是一晃而過的鏡頭,都不到一分鐘。
她跟在陸北旌的鏡頭后出現。
前面陸北旌頻頻被坑之后,后面就不再是他挨坑的鏡頭了,他開始上演日劇跑,就是匆匆的跑過去,匆匆的走過去。
他走一遍的路,柳葦總會再走一遍。
不知道王導從哪里找到的那么多胡同,那么多破破爛爛的街道,那么多的老房子,兩三層、四五層高,外墻被防盜窗的鐵銹染的痕跡斑斑,大門破舊,路面狹窄。
只能說,城市的潛力是無窮的。
路露曾經提議過他們找一個小城去拍,這也是他們原本的計劃,不必為了省錢非要擠在北京城里拍,這邊人工有點貴主要是交通貴,他們每次拉著人和器材租大車咣咣咣開過去,架設好東西,拍上一小時,王導就說“收工,去下一個地方。”
路露“”
他不是抱怨,就是想請王導放心大膽的花錢。因為在賬面上,他們在北京拍就顯得好像沒花多少錢,回頭賬報多了不好辦;特意把所有人都拉出去拍,這就顯得他們花錢多,賬報起來會輕松點。
王導“沒必要。我還要回家吃飯呢。”
路露“王導。”
王青山嘆氣,拍著路露說了掏心窩的話“你別看我六十多了,你嫂子管我管得可嚴了。以前是工作,沒辦法,我在單位,你嫂子相信我的人品,當然,她主要是相信單位管著我不敢亂來。我現在是出來走穴,我要是晚上不回家,她就該擔心我出去找小三啊,找小蜜啊,去洗頭房啊。我啊,這是為了家庭和睦著想,所以真的不能跟你們去外地拍。你們給我那么多錢,你嫂子早就覺得我不老實了。”
男人有錢就變壞,男人變壞就有錢。
王導現在變有錢了,他肯定變壞了。
在王嫂這里,這個因果關系是成立的。
路露沒話說了。
這也確實是現實問題。
為了保證王導的家庭和睦,他只好認同了在北京拍。
王導“你也別擔心拍出來不像。咱們國家六七十年代時搞城市建設,那都是一塊上的,城市規劃這方面是有一個成功的,其他的地方都跟著學,所以全中國六七十年代時留下的老房子都差不多,街道也差不多,連種的樹都差不多。北京因為拆遷貴,所以老建筑保留的都不少,在本地拍主要內容,等到回頭你需要拍特色內容了,找一個人帶著機子去,拍幾鏡回來剪進去就行了。不過我覺得你們這個片,還是別拍城市特色了吧。”
那肯定的啊。
這部電影從頭到尾都是含糊著來的,根本不敢明指。
柳葦出場后沒有說過一句話,但兩人的動作習慣都在展示著他們的人設。
陸北旌的笨拙和不擅言辭體現在他跟人打交道時。
柳葦則是被鏡頭描述的。
還有,就是她表現出來的。
梁平知道柳葦喜歡做小動作,喜歡用小動作給角色添性格。
這一次她當然也這么做了,王導表現出來的只有一個地方。
就是她照鏡子,不是用窗戶玻璃,也不是用汽車后視鏡,而是用手機。
柳葦時不時的舉著手機看自己,王導一直奇怪這個動作是在干什么,直到有次一個攝像師跟得近了,拍到了,發現她是打開前置攝像頭當鏡子照。
臭美得非常有個人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