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季禮從一桑道人死去的消息之中拉回思緒,他之說了三個字,“不知道。”
寧席白看著他,眼中有深意。一個人連自己的武功境界也要隱藏,可見此人心中必定有著算計。這三個字,若是他旁邊的陳祀來說,寧席白也就信了。但是由這個天璣宮實際上的掌權者,首席費長老說出來,寧席白還要打上一個問號。
不過,這也并不是那么重要。
寧席白還蹲在地上,這個姿勢看上去沒有什么風度,但是誰又敢出言嘲笑了寧席白的手中忽然騰起了一股火焰,火焰由橙轉青,由青轉藍,由藍轉紫,然后忽然消失。這消失,只是肉眼看不到火焰的顏色。
寧席白的手掌上方,空氣都扭曲了起來。而在他所處的位置,甲板之上,無端冒起了青煙。李沐在一旁看著,只覺自己臉龐之上,傳來陣陣熱浪。這熱度,比剛起剛才更上一層樓。
掌中無火,卻更勝有火。
這就是焚寂功的極致,真氣化為烈火,再由烈火,轉為寂滅之火。
這就是烈火掌寧席白的實力。
寧席白的手掌貼在了鐵索之上,不消片刻,那鐵索竟然逐漸發紅變軟。李沐與天璣宮弟子一樣,都瞪大了眼睛。他們還都是第一次看到這位勝州魁首出手。
結果這一出手,竟然是將鐵索化鐵水。這是何等驚人這一掌若是打在人身上,天下又有幾人能夠應對
這個問題,在費季禮腦中盤旋,他看著寧席白的手消融了鐵索,按在了那晶石之上。他的雙手握成了拳頭,他當然知道那是什么。
那是秦必救研制出來的封尸膏。把尸體浸入封尸膏中,待封尸膏凝固,那么就會呈現眼前尚甾的狀態。這樣尸體就像琥珀之中的蚊蟲,可以長時間的保存下來。
不過,尚甾可不是尸首。他還活著,只不過從他自知落敗那一刻,他就陷入了這種奇怪的狀態。他可以不吃不喝,宛如死去。可他的心跳還在,只不過極慢。
考慮到星隱宮與太一道的牽連,當時在那一戰之中幸存下來的掌門,決定不殺尚甾,而是想要從尚甾口中掏出他們想要的信息。可尚甾就是這樣陷入了沉眠,無論怎么對他,他都不會醒轉。
這可讓八派掌門有些難堪,除去當場戰死的少陽派掌門,浮山派掌門。其他六派掌門約定,將尚甾留在龜島,讓陷空山用上迎風布陣,掩蓋龜島的蹤跡。然后每年派一個最信得過的弟子來島上看守尚甾。同時在每年的十月,掌門一齊上島,看看能否喚醒尚甾。
前面幾年還好,十年過后,尚甾的肌體開始萎縮。所以扶風閣掌門秦必救用封尸膏,封住了尚甾的軀體,防止他真的死去。
由于六派掌門將此事視為機密,又加上陷空山陣法的威能,江湖人都以為尚甾已死。直到陷空山這代弟子劉洋悍然叛變師門,這才讓這件事,昭告天下。
費季禮看著包裹著尚甾的封尸膏一點點還原成原本的液體,甚至那些液體都變得沸騰。他有些焦急道“寧席白,你在做什么”
寧席白頭也沒抬,他說道“也沒做什么,燒了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