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場面可不小啊。”李沐口中喃喃,他的目光落在李欽身上,李欽坐在早就準備好的座位上,在他身邊,坐著一個身穿常服的人。那人大約不惑之年,頰下五柳俘須,面如冠玉,一臉正氣。他坐在那里,和李欽談笑風生。“李兄,為了今天這事,我徐某可是把整個鳳鳴縣府的捕快兵勇全給你派來啦。”
李欽笑得異常爽朗,“徐大人,這話我可不敢當,不敢當啊。這件事,也多虧了徐大人幫忙,愿意給我做個見證人。”
與李欽坐在一起的人,正是鳳鳴縣的縣令徐楊園。李家根基在鳳鳴城,自然會與這位鳳鳴城的父母官打好了關系。站在官府這邊的角度上來說,想要在任上做出點政績,為自己的履歷上添一抹亮色,那么也必須和當地豪強之中的豪強打好關系。
這已經成了雙方之間的默契。在徐楊園之前,歷任鳳鳴城縣令都是與李家交好。而李家對他們的回饋也是十分豐厚。在姝州岐山郡下,就數鳳鳴縣令這一職最為當得上肥缺二字。現在沒點背景的官員,還沒法拿到那一張任命狀。
至于這個徐楊園,背景當然也不俗。他姓徐,并肩王徐遼的那個徐。
謀逆殘黨這件事,官府當然要重視。而在那一份重視之外,徐楊園的背景也讓他在知道這件事情之后的馬上前來聯絡李家。
當今天子最恨當年謀逆案,這件事天下皆知。若是有發現謀逆殘黨的消息,上報即可記上一功。若是能夠抓到人,哪怕是得到尸首,只要能夠被確定的確和當年謀逆案有關,那么那人的名字,就會被寫在天乾宮里。
天下官吏百十千,每年科舉學子更是千萬,真正能被天子記下姓名的人有多少還不是只有那幾位內閣重臣,封疆大吏當今天子可不是昏君,哪怕是一朝狀元郎,一時風光過去,若是沒政績撐腰,此去經年,誰還記得你姓甚名誰
不過對于徐楊園來說,他對這件事并沒有那么看重。畢竟他的背景放在那里,那就是最好的助力,天子對他早有印象,他就不會那么在乎留不留名這件事。如果簡單點說,李檀和李沐這對當年李家大房的余孽,對于徐楊園來說是錦上添花。
不過既然有花,徐楊園也不會拒絕。只是這一次李家提出想要借這李沐引李檀,并且隱晦地透露最后還要帶走李沐李檀。這讓徐楊園有些難堪。不過徐楊園在深思熟慮之后,還是答應了李家的請求。
不為別的,就為李家保證除了李沐李檀之外,其余的亂黨全部交給徐楊園,而且會以徐楊園之名上報朝廷。這樣一來,也算給足了徐楊園面子,所以他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
“李兄說笑了。”徐楊園笑道,“什么見證人不見證人的。李家當年的事,都是大房所謂,你們并不知情,本就和你們沒有瓜葛。”
李欽則是笑道“有徐大人這番話,我就放心了。”說完,他瞥了一眼被帶到廣場上的李沐。徐楊園也是看向了李沐。“很年輕的小伙子。看上去很不錯啊。”
李欽話里有話地說了一句,“是不錯。”李欽經過這么多天的接觸,對李沐的心性和處事有了一份欣賞,不過他全都藏在心底,不會對任何人述說。
在自己這脈沒有繼承人的情況下,如果李沐不是李檀的血脈,哪怕是自己女兒與別的男人所生,他也絕對會力排眾議,將他拉進李家好好培養。可惜,并不是如此。帶著李檀的血脈,那么這就是他命里應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