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一見他,頓時心中涌起一陣不好的預感。雖然早就知道正元教與青螭幫有關系,但是叢衛龍出現在這里,那就意味著一件事。他是來為青螭幫站臺的。只是不知道,他是幾時來的有沒有在青螭幫吃喝會不會察覺蠶毒散
這三個問題在李沐心中盤旋,李沐吞了一口口水。今天這一場仗,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硬著頭皮走了上去,對著叢衛龍故作驚訝地說道“啊呀,叢天師您老人家怎么在這里”
叢衛龍斜眼看著李沐,嘲弄道“李少俠身手過人,連殺我侄兒手下兩員大將。我這侄兒吃了癟,沒處找人伸冤。我這把老骨頭啊,也不能看著他送死啊。對吧”
叢衛龍一道目光打來,李沐不甘示弱,說道“是啊,誰都不想枉死。你要殺我,沒殺成,我就會反過來殺你。江湖大抵是這么個道理。”
叢衛龍呵呵笑道“誰說不是呢。不過今日,是我徒弟笛迦與你的生死對決。主角不是我,我呢沒事也不會以大欺小。大家江湖事,江湖了。”
“那就多謝前輩了。”李沐一抱拳,目光卻是在環伺四周。青螭幫出來壯聲勢的人比三天前那次少了許多,他心中了然,大概是有人的毒發作了。
女蘿的蠶毒散,如同它的名字一樣,毒性恰似蠶食。不僅需要三天毒發的時間,而且毒發之后,也是循序漸進。剛開始的表現,如同感了風寒,只是無力。接著便會從腳開始痛起。這痛楚會一點一點傳播開來。如同天蠶噬食,一點一點,吞掉性命。
“今日,注定是要了解這番仇怨了。”帶著這樣的心情,李沐走上了擂臺。而一身新衣的笛迦也走了上來。李沐打眼一瞧,忽然覺得笛迦有些不對勁,他的眉心里,忽然多出了一個烈火一般的印記,看上去煞是礙眼。
“這里是戍衛司,不是你們叫囂的地方”林宮圖勃然而怒。“走私一事還沒查清楚,你們一個都別想走”
林宮圖到底是軍人做派,他沖張震中一抱拳說道“大人,還請簽發搜查令,讓我帶人去青螭幫,大鯤幫,蛇幫各幫搜個清楚。”
張震中臉上微微有些不自然,他勸解道“林校尉,此事不急于一時。若是每個謠言都要去查,我們戍衛司的人早就累死了。這個謠言不是一天兩天了,就算要查怎么也得突擊查,否則,若是他們之中真的有人走私,收了風聲回去就把東西給藏起來。查也沒有用啊。”
“張大人”林宮圖臉色一肅,“在下早年在北地當差,你知道我們玄元軍每年有多少弟兄死在草原人手上死在與他們游騎的拼斗之中,我們絲毫無懼。但是最窩囊就是死在自己研制的軍弩,炮箭之下”他激動起來,“那本該是我們的利器,卻變成了草原人手中的兵器。賣給草原人軍械的那群人,都是該死的人”
林宮圖雙目通紅地望著張震中,正因為他來自北方前線,所以最為感同身受。
張震中是一個文人,戍衛司文職史吏不多,剩下的全是林宮圖這樣的武人。說句實話,他很不喜歡和這些粗人共事,但是迫于戍衛司本身的職責運轉,這也是一件無奈的事情。他只好說道“行吧,林校尉,這件事交給你去做。”
“多謝張大人。”林宮圖說了一句,然后回頭看著李沐等人。“你們有什么話說”
“大人,我有話。”薛濤說道。“我只是莊家一家仆,今日本是為了奉了家主之命,前來保護被他青螭幫綁去的兩人。”
“這件事,我青螭幫愿意按照條例來,支付相應的賠償金。”笛迦搶先說道。“金額全部按照規矩辦,余下的,就當是我們對莊家的賠禮。”
薛濤斜了他一眼,絲毫沒有領情的意思。“這我可做不了主。我只會如實去稟報老爺,看看他會不會追究。”說罷,他先站起身,對張震中和林宮圖二人說道,“二位大人,在下就先告辭了。若有什么事情,傳喚我便可。我定當隨叫隨到。”
莊家在正東震坊也算是大戶,是做正經生意的人,于是張震中也沒有為難他。薛濤一走,剩下的三人可就沒有那么容易了。林宮圖親自坐堂,分別審問三人。
李沐先被提走,他給易凡拋了個眼色,然后單獨跟著林宮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