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剿水寇大敗,水師損兵折將
騙鬼呢
如此敏感的時機,怎會有如此巧合況且恰好山越反叛,你就出兵剿匪你特么到底剿的是哪個匪
蕭瑀一臉蒼白。
他知道江南士族向來自大,無視朝廷,卻不知已然自大到這種程度山越反叛,圍殺房俊,攻掠縣府,你坐視不管也就罷了,居然還親自發兵
作死也不是這么個作法
蕭瑀腦子一陣陣發暈,他做夢也想不到江南士族已然糜爛至此真當長安城里那位天子是泥捏陶塑的不成玄武門連自己的兄弟都殺,都忘了那殘暴剛烈的性子
定了定神,蕭瑀知道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解救房俊,若房俊一死,關中震蕩,十二衛大軍必定南下,屆時江南動蕩,自“侯景之亂”以后最大的危機將籠罩江南士族,千百年的基業即將毀于一旦
蕭瑀咬牙切齒,破口大罵“瑯琊王氏,愚蠢至極自以中外人物為海內冠,雖王氏踵為公卿,特以累朝佐命有功,鄙不為伍”
當年袁朗的這句話,現在幾乎成為瑯琊王氏的標簽,任誰對其不滿,都會這兩句話拽出來加以羞辱,以泄心頭之憤
可以說,瑯琊王氏雖然榮耀兩晉、顯著南朝,但是先有王敦作亂、后有王猛降隋,受盡天下人的鄙夷,對于王氏名望的打擊近乎于毀滅性。
也不怪乎蕭瑀如此震怒,不顧身份罵出這般侮辱性的言語,王上方卻是愚蠢透頂。瑯琊王氏早已不復往昔榮光,其在江南士族的地位亦越來越低,聲望淺薄,名著不顯。若非有江南大儒王雪庵支撐,恐怕瑯琊王氏都未必能列入士族之家。
昔年的“王謝袁蕭”四大僑姓,王氏已然徹底沒落
誠然,王上方此舉未必出自本心,大抵是受到其他士族的唆使,或是暗中許諾助起家門崛起,但他卻可曾想過,襲殺房俊這樣等同于公然和陛下撕破臉面的舉措,事后誰能替他扛誰又能扛得起
只此一樁,瑯琊王氏的結局已定,末日不遠,必然會被各大家族拋出來平息陛下的怒火。
這幫膽大包天的士族,連替死鬼都找好了
蕭瑀揉了揉太陽穴,年紀太大,又是連日趕路舟車勞頓,精力已是不濟,只得說道“持我名帖拜會各大士族,命其務必盡起族中掌控之兵員,速速趕往牛渚磯救援房俊,此舉關乎江南士族之存亡,勿謂言之不預也”
隋開皇九年,楊堅平毀了六朝都城建康,建康周邊的宣州、潤州的地位隨之提升。其中潤州“川澤沃衍,有海陸之饒,珍異所聚,商賈并湊”,又緊扼大江,歷來便是軍事重鎮。
京口城中官署內,潤州刺史盧大遒背案而坐,看著窗外依依垂柳愣愣出神,就連別駕李顯純悄然入內都未發覺。
李顯純腳步輕快,徑直來到書案前,見到盧大遒似乎為察覺到自己前來,便輕咳一聲。盧大遒這才回神,轉頭見到是自己的心腹謀士,微微蹙眉道“何事”
李顯純將手中書信呈上書案“房相的私信,剛剛由驛站快馬送來,八百里加急”
古時驛站傳遞公文,由公文的重要程度分別以不同的速度,分為六百里加急、八百里加急等等,八百里加急既是最高等級,一般情況下唯有戰報才會有此待遇。
當然,房玄齡作為當朝宰輔,利用驛站快速傳遞信件,這點特權自然不在話下。
盧大遒微微一愣,趕緊雙手拿起書信,啟開細讀。
良久,將書信遞于李顯純,苦笑道“房相這是為難我啊”
作為心腹謀士,盧大遒顯然對李顯純極為重視,就連房玄齡的私信亦毫不回避。
李顯純雙手接過,一目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