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個子原本比她高出許多,此時突然背對盛檸蹲下時,讓她不自覺恍了下神。
她盯著他的頭頂,感嘆原來他也有發旋這東西。
溫衍不耐煩的聲音再次響起“喝聾了”
盛檸咽了咽口水。
之前溫衍開車送過她回家,她當時還特別感慨過,有生之年竟然讓他給自己當司機。
人生果然處處充滿了驚奇。
把她的大老板當馬車用,數年后如果她功成名就被出版社邀請寫自傳發行,這段經歷絕對會是最為濃墨重彩的人生經歷之一。
酒后僅存的理智和情感都在告訴她。
有便宜不占,大傻蛋。
盛檸躊躇上前,試探著將手扶上他的肩膀,見他沒有抗拒的反應,再深吸口氣,將自己的身體慢慢靠上去。
清晰地感受到有個小心翼翼的重量壓了過來,溫衍喉結微動,胳膊往后伸穿過她的腿窩,膝蓋稍一用力,背著她直挺挺地站了起來。
溫衍背著她走出小巷。
明晃的街邊燈光照得盛檸稍稍清醒了些,男人個子高,她借他的身高,頓時感覺映入眼簾的街景都開闊了不少。
原來個子高的人視野這么廣闊。
盛檸回想她上一次被男人背的記憶,已經是幾歲的時候父母還沒離婚那會兒了。
那時候盛啟明還是一個人人夸贊的好父親和好爸爸,她那時候也天真地覺得世界上沒有什么比爸爸的背更可靠、更溫暖了。
溫衍的背靠起來真的很舒服,不同于還是小不點的盛檸靠著爸爸時的那種感覺,卻一點也不亞于那種感覺。
她的手搭在他大衣的硬挺肩線上,指尖不自覺地往手心處蜷縮了下。
“干什么”溫衍感受到她的小動作,低聲嗤道,“不老實就算了,還要撓人”
他的聲音很近,盛檸暈乎乎地說“沒有,再說你穿這么厚,我就是想撓也撓不到啊。”
溫衍沒什么表情地說“那我得感謝這會兒還好是冬天。”
盛檸皺眉。
她原本很感謝他肯背她走的,為什么每當她對他有了那么一點點改觀,感受到他的人情味的時候,他就會迅速把她的這種感覺給打破。
“還好是冬天,我穿得厚。”盛檸狠狠說,“否則讓你背著就太輕松了。”
溫衍呵了聲“你對自己的體重倒是挺自信的。”
盛檸翻了個白眼“比你輕。”
“一個姑娘家的跟男人比,好意思么你。”
“特、別、好、意、思。”
溫衍不反感和她拌嘴,有來有回的誰也不服輸,有時候她沒吵贏,耷拉著腦袋像公雞垂下了它那驕傲的雞冠子,看著特別有意思,哪怕有時候她占了上風,又看她把雞冠子挺起來了,同樣也很有意思。
但他不想跟喝醉了連拌嘴都要耍賴的人浪費口舌。
溫衍沒理她,沉默地背著她繼續走。
盛檸看他不反駁了,閉了眼專心享受人工馬車服務,也不再說話。
今天路上的氛圍很不一樣,大都是男女一對,迎著雪花和夜燈結伴而行。
溫衍平時很少壓馬路,他出行一般都有司機接送,尤其是像今天這種日子,坐車里往外看都是結伴成行的光景,就更不想在街上溜達。
那些親密結伴的人中也不乏外貌登對的情侶,今天出來過節,大多數人都盛裝打扮了,走在路上,都不免會吸引到路人關注的眼神。
如果盛檸沒醉,一定會邊欣賞邊感嘆滿街都是俊男美女發的狗糧。
她沒看路人,這會兒卻在被路人看著。
大家都是牽手或挽胳膊,最肉麻的也不過跟連體嬰似的抱著,唯獨她被一個男人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