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總一張糙臉頓時漲成豬肝色,“你少挑撥離間我跟萬局的感情,那不是你能挑撥的。我說你這個女人就是下賤,以前的老局長,還有原局,現在還有萬局,你怎么那么饑不擇食,誰都勾搭”
男人編排女人,逃不過往下三流的地方走。
她本人倒是沒動怒,看上去甚至無動于衷,敲了敲煙灰,漫不經心地垂著眼皮說“那還是要擇一擇,像你這樣的,給我提鞋都不夠格。”
“你你再說一遍”黃總登時暴跳如雷,像是要沖上來。
陸問君站著沒動。
滴
乍然亮起的車燈照亮黃總猙獰的臉,伴隨尖銳鳴笛。
他動作頓時僵在半空,攥著拳頭回頭。
刺眼的遠光燈耀得人眼不能直視,看不清究竟是誰。
鳴笛停止,車停在路中央不動,燈直直射向他。
有人趕忙跑來扯住黃總胳膊“陸總別介意,別介意,他這是喝多了,嘴上沒個把門的,等明天酒醒就好了。冷靜啊黃總這可是陸總,大街上你還想動手嗎你”
黃總看樣子沒真醉,咬著后槽牙,忍得住的,忍不住的,怒氣強行忍了回去。
拉拉衣領,狠狠瞪了陸問君一眼,走了。
陸問君的站姿都沒變過一下,視線微抬,往車燈來源掃了一眼。
太亮,看不清,車靜靜停在那處,燈持續照射。
夜深路靜,不遠處猶有怨氣的人聲被風清晰送來。
“我說錯了嗎她就是個婊子陸正誠可真是生了個好女兒”
陸問君臉上丁點情緒都不見,微瞇眼,看著那輛車。
黃總被同伴送上車,一行人全都乘車離開。
那輛車仍停在原地,像在與她對峙。
半晌,竟是陸問君先敗下陣來。她意味不明地扯唇,掐了煙,打開車門。
發動車子,駛出一段距離,從后視鏡向后看去。
熾亮的遠光燈暗下去,黑色商務轎車在黑夜里看不分明。
陸問君沒想到,她住了次院對小姨的刺激如此之大,不惜放下多年敵對情緒,把電話打給了陸正誠。
周五下午,她剛從會議室出來,邱楊急匆匆把手機拿給她“陸董的電話。”
陸問君接過,邊聽邊往外走。
“爸。”
“會議結束了”
“結束了。”
“周末抽時間回來一趟。”
“好。”
父女倆的對話慣常如此簡潔,到辦公室門口,剛好掛斷。
成年之后陸問君就搬離家里,平時一個人在公寓住,回家的次數不多。
陸家最近忙于籌備婚禮,她很少回來。
周末驅車到家,進門時,繼母戚可可正拉著陸在平板電腦上看婚紗,一只三花貓慵懶地趴在沙發的長毛墊子上,伸長爪子打了個呵欠。
“姐,爸在書房等你呢。走,我帶你上去”
瞧見陸問君回來,陸壹立刻像看見救星似的,從沙發上蹦起來,把貓嚇得一激靈,抬手就給了他一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