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問君并不常到酒吧來。
于她而言,在喝酒玩樂上打發時間,不如用來工作更有意義。
今天實在無趣,下午之后的時間全部騰出給陸壹的婚禮,猛地閑下來,反倒無事可做。
看她一個人坐,有穿鏈條褲的新潮男人過來搭訕“美女一個人啊要不來跟我們一起玩啊,人多好玩。”
陸問君睇去一眼,收回,眉梢有輕慢露出來“把你的手表換成真的,再來跟我說話。”
男人一愣,下意識捂住左手腕的表,反映過來,一臉紅紅綠綠地走了。
回去還跟朋友吐槽“靠,那女的真邪門,看一眼就知道我表是假的”
聞書南跟那幫人坐得不遠,聞言扭頭看了一眼,沒看見臉。
她轉回頭,喪頭巴腦地趴在桌子上,手里拿著一支鋼筆,來來回回把玩。
玩著玩著,幽幽長嘆一聲。
她朋友受不了“哎你差不多得了,直接給他打電話約他啊。多大點事。”
“我怕打擾他,他可忙了”
“男的才不介意被女的打擾呢,我跟你說,他現在就是端架子,享受你追他呢。這男人是挺狗,不過你要是真喜歡,主動一點也沒什么。而且他都送你定情信物了,絕對對你有意思。”
“哪有定情信物。”
“這鋼筆不是說他送你的嗎。像他那種人,鋼筆都是用來簽合同的,這么重要的東西不是定情信物是什么”
聞書南支吾幾下,沒辯駁。
陸問君背對她們,對話一句不落進她耳朵里。
酒慢慢入腹,又覺得沒勁。
高凡和沈灃,就是在這時走進來的。
高凡先去吧臺,他朋友今天不在,侍應送他一杯酒,說是老板交代。高凡笑著夸他上道,拿起酒喝,視線在酒吧里環視一圈,募地一停。
“哎,那不是”
他撞沈灃胳膊,示意他看。
酒吧人不少,音樂、喊叫、說笑,讓一切都浸在不真實的嘈亂里。
有人坐在這擁擠環境中,卻十分醒目。
陸問君從婚禮上出來,還穿著那條絲絨吊帶裙,飽和度很低的藍色,裙子在腰線處微收,剪裁簡單利落。
那塊地方光線昏昧,她撐著頭坐在那,懶怠的樣子和平時迥異。
“天降奇緣啊我就說我今天得有艷遇吧。這艷遇可太正了。”高凡雙眼迸亮,二話不說就端著酒朝她過去。
越過人群,沈灃目光落在她身上,半晌,抬腳過去。
“陸總,巧了么這不是。”
陸問君放下手,坐直,視線滑過高凡身后的人,又滑回來“這么巧。”
“不介意一起坐吧。”自來熟通常伴隨著厚臉皮,高凡問的同時,已經走到她旁邊的位置,準備好放置屁股了。
奇緣不止這一樁,他屁股還沒來得及落下,又聽一道喜出望外的女聲“沈灃哥”
聞書南看見沈灃立馬起身跑過來,一顆心全盛在望著他的眼睛里“你怎么來了啊。”
高凡問沈灃“你認識”
聞書南自己搶答“我是他朋友。大帥哥,你也是沈灃哥朋友嗎”
高凡被她一聲大帥哥哄到心坎上,兩個社交達人幾句話便熟絡起來。這圈子說大不大,高凡跟聞書景認識。
“原來是聞書景那寶貝妹妹啊。鬧半天都是熟人。”
“我就說看高凡哥你很面熟呢。”聞書南賣乖有一套,悄悄瞅一眼陸問君,跟她問好的語氣就乖巧許多,背著手問,“我可以過來跟你們一起玩嗎”
高凡說“那有什么不可以的,一塊坐唄。”
聞書南帶來兩個女生朋友,陸問君這兒,轉眼變六人。
高凡坐在陸問君右手側,她對面是沈灃。
坐下之后,氣氛突然陷入一種詭異的、隱約有那么幾分尷尬的安靜。
陸問君不說話,慢條斯理喝自己的酒。